弘历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得跟乌拉那拉皇后一样犯了头风,一时之间并没搭话,而也就是这一时之间的停顿,导致海兰开了口。
海兰“太后娘娘,皇上皇后,臣妾日日和娴妃姐姐起居一处,心内自然清楚,姐姐并无害人之心,这朱砂定然不会是姐姐所为。”
海兰的话刚刚说完,便遭到了阿箬的一顿抢白。
阿箬眼睛里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就这样看着海兰,随后猛然抬起头来:
阿箬“皇后娘娘应当知晓,海常在和我们主儿两个人好的恨不得变成一个人似的,奴婢不敢胡言乱语。”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继续道:
阿箬“这件事情海常在并非不知道,只是她还有隐隐推波助澜的架势,我们主儿人淡如菊,自然不能够自己动手,可是之前那些日子,日日在海常在的耳边念叨着玫答应即将生下皇上登基以后的第一个贵子,而她自己却伺候了皇上那么多年并无所出,海常在听在心里,于是安慰主子说,能不能生下来不算是本事,能不能够养大才算是本事。”
不知为何,琅嬅听了这话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虽然阿箬好像变得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但是海兰这……
琅嬅现在更是没有丝毫头绪,太后还坐在上头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安静看戏,眼神偶尔意味深长地瞥过来,似乎是在嘲笑琅嬅说,看,皇后,这就是你管理的后宫,在你的带领之下,后宫里头简直是乌烟瘴气。
深呼吸了一口气,弘历是彻底指望不上了,琅嬅看向海兰:
琅嬅“海常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海兰面上毫无惧意,她转过头去看着阿箬,道:
海兰“皇上皇后,阿箬这是明晃晃的构陷,若是说接触朱砂,除了延禧宫中姐姐偶尔作画以外,婉答应也喜欢作画,时常需要用到红颜料,为何偏偏要怀疑姐姐?阿箬你敢发誓吗?你敢说自己字字句句所言皆为真吗?”
陈婉茵“啊?这……”
陈婉茵不知道这里怎么还有自己的事,一脸懵的跪了下来:
陈婉茵“臣妾是喜爱作画,可是皇上,臣妾一直以来都没有让人去内务府领过朱砂,臣妾的红色颜料用的全是用胭脂虫染色做成的啊,跟水粉材料是一样的。”
琅嬅捧着册子给弘历过目,果然看见内务府的册子里记载着,半年以前,陈婉茵宫里的宫女曾经在内务府领回去了五斤胭脂虫和十几斤水果鲜花。
也就是说,陈婉茵的画其实颜料都是用水果汁和花汁染的,而这些无毒。
弘历看了看陈婉茵,摆手让她坐下了,陈婉茵松了一口气,她并不看海兰,而海兰还在直勾勾盯着阿箬:
海兰“皇上皇后,阿箬不敢发誓,由此可见她说的定然是假话。”
阿箬“奴婢已经说过了,可以将奴婢送进慎刑司严刑拷打,慎刑司的精奇嬷嬷们手段了得,奴婢都不怕这个,还怕区区发誓吗?”
阿箬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地看着海兰:
阿箬“海常在只有这一招吗?奴婢索绰罗·阿箬,在此以索绰罗氏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如此,海常在可死心了?”
她敢发誓?她居然真的敢发誓。
海兰一时之间怔住了,她的目光看向如懿,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海兰“姐姐,阿箬敢发这样恶毒的重誓,你……”
你当真想过要害玫答应的孩子吗?
这后半句话海兰并没有问出口,如懿看着海兰这样的眼神,她笑不出来了,脸上却还是淡淡的,她嘟着嘴,炙热的目光看着海兰 也不端着娴妃的架子了,仿佛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如懿“海兰,我没有害玫答应的孩子,别人都不信我,就连你也不信吗?”
海兰“姐姐,我……我信。”
海兰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口,然而这话一说出口,她其实就有点后悔了,阿箬敢拿全族的性命去赌,让她如何相信连证据都拿不出的如懿?
可是姐姐她不是心地善良吗?她不是人淡如菊吗?不,不会是她,绝对不会。
定然是阿箬这个贱婢在诬陷姐姐,阿箬好狠的心,为了富贵荣华,居然敢发这样的毒誓,那么做局的人是谁?贵妃还是皇后?
姐姐当年差一点成为嫡福晋,想必皇后的心里也是怨恨的,至于贵妃,那便更是针对姐姐了。
如此想着,海兰抬起头来,期期艾艾地看着弘历:
海兰“皇上,阿箬的誓言算不得什么,毕竟生死一事最是虚渺,姐姐人淡如菊,自然不会主动出手去害玫答应的孩子,阿箬这样爱胡乱攀咬的背主贱婢就应该被拖下去乱棍打死才对。”
阿箬该不该死那可不是海兰可以决定的,弘历只觉得头更加疼痛了,他烦躁的揉着太阳穴,看着如懿,一字一句道:
弘历“娴妃,朕再问你最后一遍,究竟是不是你害的玫答应,朕要你亲口说,只要是你说了,朕便相信。”
琅嬅心内想着这弘历怎么一遇见如懿就跟失了智一样,同时期待着如懿能够说出什么强有力的辩解话来,然而现实还是让琅嬅失望了。
只见如懿魂不守舍的回过神来,看着弘历,只嘟着嘴说了一句:
如懿“阿箬已经这样说了,臣妾自然百口莫辩,不过臣妾相信清者自清,公允之道自在人心。”
这一句差点给弘历当场哽住了,琅嬅心里嘲讽,面上却还是端庄,带着苦口婆心的劝导道:
琅嬅“娴妃,你不该错了心思。”
如懿高傲地仰起头,没搭理琅嬅,也没施舍给琅嬅一个眼神。
弘历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一开口,就把如懿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弘历“娴妃乌拉那拉氏,谋害皇嗣,心思恶毒,着废除妃位,贬为庶人,迁往冷宫,答应白氏,无辜受害,封为常在,是为玫常在,于三日后行册封礼。”
白蕊姬“臣妾谢皇上。”
白蕊姬跪下行礼,却突然眼前一黑,直直晕了过去,这一下,竟把太后吓得都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太后钮钴禄氏“玫常在晕倒了,快去宣太医!”
——作者的话——
作者瓜六:早知道200分就可以保送一本,我要是晚生几十年,我直接一路硕博连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