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正好,清风携来温暖的气息吹过京都的各个角落。
除了,皇家别院。
紧闭门窗的屋子里,阳光穿透窗纸撒在刺绣的锦布上,婉儿纤细的手指在锦布上下穿梭。
“小姐,该喝药了。”
丫鬟小樱将药端到林婉儿面前。
她苦涩地接过,这几日每日汤药不断,屋内屋外都封着吹不进一点风,连院里的亭子都挂上白色的帘帐,她倒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这才多久她就开始怀念在皇宫的日子,也不知道范蓁蓁怎么样了,她还没来得急和她告别。
“婉儿,我来找你扎风筝了!”
外面的喊叫传来,林婉儿的眼睛亮了一下,刚要入嘴的汤药被她放在一旁,不顾身后丫鬟的呼唤兴奋地冲到楼下。
“蓁蓁你终于来了!”
范蓁蓁张开怀抱,两人紧紧拥抱。
“来晚了,我求了父亲好久才让我来看你。”
林婉儿听到这话一下子拉来和她的距离。
“今日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你父亲的担忧是对的,我如今生着病不好与我多接触。”
范蓁蓁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我们是朋友我一定得来看你。”
范蓁蓁一边拉她进亭子一边说:“你不好吹风我们就只扎风筝,过几年你病好些了我们再放。”
“我这病太医都没法子,也不知能活多久。”
范蓁蓁看她眉间的愁绪,伸手揉她的眉头:“你的病我已经飞书问我哥哥了,肺痨不是不治之症,是有机会痊愈的,最重要的是你得有好的心态。”
“好的心态?”
“对,就是要开心,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活下去,所以我就带风筝来了。”
范蓁蓁说着向她展示带来的扎风筝的材料。
婉儿听话微微一笑和范蓁蓁动手扎起了风筝。
说是两个人一起,其实大部分工序都是范蓁蓁在操作。
她特意将风筝上的花纹画交给林婉儿。
这种安静细致的工作最适合婉儿了。
范蓁蓁撑着脑袋看她落笔的样子出神,莫名想到叶轻眉留下的石碑,问道:“婉儿,你有什么理想吗?”
“理想?”
范蓁蓁坐直耐心地向她解释:“就是未来最想做的事。”
林婉儿停下笔,认真思索良久,抬头看她:“如果是以前,我大概会等着长大后找一个心爱之人恩爱一生,但我遇见了你,听了你讲的故事,我想出京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寄情于山水。”
说这话的婉儿脸上满是对所说之事的憧憬。
范蓁蓁笑着看她:“一定会实现的。”
风筝刚做好,风就大了起来,丫鬟们催促着林婉儿进屋,范蓁蓁看着外面被风吹歪树枝心里只叹天公不作美。
按照时辰范蓁蓁也该走了,她走前叮嘱婉儿:“少吹风是对的,但也要通风,新鲜空气得进来。”
“不必忌荤腥,肺痨是消耗病,鸡腿你就放心吃,旁人阻你你就悄摸的。”
“我说这些那些太医怕是不会信,诊病还是当面诊好,过些年我哥进京都让他亲自给你看。”
“若是他回信带来药方我会想办法让你用上。”
林婉儿看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十分感动:“好了,我都知道,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范蓁蓁想到刚刚的决定,抱住她说:“我要做很多事,以后怕是不会来得勤,希望你别和我疏远。”
婉儿垂下眼,回抱她,拍拍她的背安慰:“我都懂,我们的情谊永远不变,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日日高兴。”
离开别院的范蓁蓁没有回范府,而是径直去了京都郊外,桃夭和灼华已经将她的包袱收拾完提前在农庄等她了。
花几日的时间不只是说服范建同意去看望婉儿,更多的是同意范蓁蓁住在农庄。
她从没忘记理想:让庆国人全部吃饱饭。
这是作为农学生的范蓁蓁能尽力做的。
农庄位置偏远,每日来回出入范府怕惹人非议,不如称病休养待在农庄,还能远离一些监视。
马车在门口停下,灼华立刻上前扶范蓁蓁下车,桃夭在一旁汇报:“已经照您的吩咐选了几亩田地,对应的农户给了银两补偿。西边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管事已经将账簿全部放进书房,随时可以查看。”
“嗯。”
范蓁蓁应答,表示了解,由灼华打头到了西边的院子。
范蓁蓁刚坐下,猛喝了一杯水,拿了纸笔花了些时间在纸上凭记忆画出一种木机,又列了一串材料递给两人:“木机找最好的工匠制作三台,剩下的材料备齐,再找几个细致的绣娘待命。”
“是。”
两人异口同声,正要出门被范蓁蓁喊停。
“灼华善于隐蔽,每月十五去鉴查院找八处主办谈关于报社的事,别被人发现了。”
“是。”
吩咐完两人,范蓁蓁就开始看账本,主要是看每年粮食的产量进行分析,至于账目中的漏洞,以前的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往后再搞小动作,她也不建议发发主人威风,这个庄子好歹姓范。
看账本看到半夜,第二日一早范蓁蓁就起床去田里,她挑选了一批种子播下,要赶上三月的尾巴播完种。
白日里农作,晚上又忙报社的开张,她需要把一切安排妥当好汇报给鉴查院实施。
就这样过了几日转眼来到初一。
范蓁蓁刚进入陈园,就被一群姑娘带到了一处空地。
“萍萍让我们带你来这,你好好待着,我们去玩了。”
萍萍?
这还是范蓁蓁穿越第一次碰到能直呼主家名字的侍女。
她想着摇摇头,她们好像没说过自己是侍女,这种自由感也不像。
突然,从一旁的树丛里射出几道箭矢,范蓁蓁动用所有注意力艰难躲过。
“是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