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庆帝同时召见了太子和李承泽,原因未知,而后开始频繁单独召见李承泽。
范蓁蓁问他那天殿内发生什么,李承泽的回答也说是正常询问功课,除此之外只是拿了个朝堂问题让他俩答,没说哪个好。日常的召见他也是跪在一旁。
范蓁蓁心疼地看他红了的膝盖,知道李承泽没有说谎,但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
一日学堂,范蓁蓁刚入座就看见太子也来了。
只见他堵着刚来的李承泽在门口,范蓁蓁一直注意着,这边刚开始没什么异常,太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俩人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她都能看见李承泽紧绷的青筋。
范蓁蓁皱眉猜到了太子要做什么,看了看观望婉儿和大皇子,瞬间有了对策。
她走过去挡在李承泽面前:“太子还是回去的好,别缺了太师的课。”
太子见她护着李承泽,也呛她:“怎么?护着情郎啊,知道你聪明,鬼主意多,二哥你为了我这个位子还真的废苦心啊,早早委身于她。”
李承泽刚要骂,范蓁蓁先大喊:“你闭嘴!”随后一拳打在太子脸上。
李承乾捂脸:“你敢打我!”但脸上带着暗喜。
范蓁蓁扑上去和他缠斗,李承泽伸手拉架,被李承乾打了一拳加入战斗。
大皇子见情况不对,也来拉架,不知道哪里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下来,被迫加入,混乱中想拉开三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劲,越拉越乱。
婉儿本来在旁边有些急着靠近,也被那只手拉住护在身下。
五人打成一团,一片混乱,随从们在旁边不知所措
直到太傅的一声大吼:“都给我住手!”叫停了战争。
马上要散开之际,范蓁蓁趁太子不注意,在其他三人震惊的目光中邦邦朝自己的脸打了两拳,那力度差点没给她打晕了。
五个人站成一排,一眼望去。
大皇子是去拉架,脸上没事,身体强健看不出来伤,婉儿一直被人护着,除了裙子脏了也没什么大碍。
倒是其他三个人,李承泽额头擦破了点皮,李承乾只是抱着手臂斯哈说浑身疼,可不疼嘛,范蓁蓁可没少掐。
一路看下来倒是范蓁蓁伤的最重,脸上眼睛一大块青紫,在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太傅看的头疼,扬言他会讲此事告知陛下,通知各宫将人领回。
五人只好先在学堂罚站。
先是皇后派人,把太子带走了,之后是淑贵妃,宁才人。
倒是没想到长公主亲自来了,拉着婉儿看了看,见没什么伤才转向范蓁蓁惊讶地说:“呀,竟然这么不小心把脸给伤着了。”她的消息素来灵通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倒是高看你了。”说完带着婉儿走了,显然是不带着范蓁蓁。
婉儿回头看范蓁蓁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刚想开口,却听她母亲说:“婉儿你心善,但母亲跟她可没关系。”
范蓁蓁看只剩她自己了,也不站着了,往地上一蹲。
心里想着谁会来接她呢?爹还是柳姨娘?希望这次可以回家住几天,有点想家了。
她这么想着把头埋进双臂里。
“怎么?哭了?”
范蓁蓁抬头看向来人,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承泽伸手把她拉起:“我就知道没人来接你,所以我来了,怎么样感动吗?”
范蓁蓁本来没想哭,听李承泽这么说,一副要哭的样子。
李承泽看她这样不忍心地说:“想哭就哭,不用对我藏着。”
“不是,我眼睛疼,哭不出来……”
李承泽看着她眼睛周围的淤青,忍住没有笑。
他佩服道:“下手真狠。”
那是装可怜必备,懵逼不伤脑。
两人还没到淑贵妃宫里就被庆帝传召过去。
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跪下了。范蓁蓁和李承泽跪在他们后面。
这还是范蓁蓁第一次跪庆帝呢,也是第一次打太子,值得纪念。
庆帝看着人都齐了,冷不丁问一句:“谁先动的手?”
开演
全程捂脸的范蓁蓁抢先一步答:“是我。”
庆帝皱眉看她捂着脸问:“脸怎么了?”
等范蓁蓁把手拿开,又憋出几滴眼泪倒是成功让庆帝不忍心了。
他撇了眼太子,又看了看其他人,在想怎么就她伤的这么重呢?
又把原本想问事换了一下:“为什么打太子?”
这一问让范蓁蓁眼泪啪啪掉,话不成句地控诉:“太子今日…不知为何来学堂,一来……就,就拉着二殿下说话。
臣女离得近,听见太子言语间,羞辱二殿下。我气不过,就……上前去提醒,谁知……谁知太子说,说我有娘生没娘养。我气急,就,就打了太子”
添油加醋地说完又弯下腰一拜:“臣女说的句句属实。请陛下明查。”
庆帝的脸早就黑了,盯着太子。
太子瞪大眼睛指着范蓁蓁:“你污蔑我!”
范蓁蓁转头和他对峙:“太子既然说是污蔑,那倒是说说臣女与太子无冤无仇,缘何无端污蔑!”
太子有些急了对庆帝摇头说:“父皇,儿臣没有说过,没有说过她有娘生没娘养,儿臣只是说她……”
他想到什么,没说下去。
庆帝:“说,说下去!”
范蓁蓁接话:“太子是想说我与二殿下,不清不楚。”随后又抽泣道:“没想到,太子还想在陛下面前污我清白,呜呜呜……
臣女初来京都,想念在澹州的长兄,臣女只是觉得二殿下与臣女兄长长得相像,故而亲近了些,没想到竟会引来这样的误会……”
其他三个人已经看呆了,插不上任何话,默默感叹范蓁蓁演技真好啊。
庆帝看范蓁蓁哭,有些头疼看向其他三人:“有这回事儿吗?”
李承泽问得回了神:“回父皇,确有其事。”
婉儿犹豫了一下说:“臣女也听见太子对二表哥出言不逊。”
范蓁蓁没想到婉儿会为自己说谎,她那个时候离的远该是没听见才对。
太子见没处辩解,又想起皇后交代的,退步道:“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口不择言,身为储君该安分守己,不该贪玩与兄长和妹妹们玩闹拌嘴。”
庆帝冷哼一声:“玩闹?”
他看着太子恨铁不成钢道:“口不择言就能胡乱污人清白!你!禁足三月,反省自身!”
看向其他人:“至于你们打架斗殴,罚三个月俸禄。”
又想起范蓁蓁作为伴读没有俸禄指着她说:“范蓁蓁殴打太子,同样禁足三月。”
“儿臣/臣女遵旨”
刚起身,庆帝又说:“老大留下。”
范蓁蓁看了眼大皇子,随后被李承泽拉走了。
………………
“啊疼,轻点。”
李承泽接过侍女的药,亲自给范蓁蓁涂,这让范蓁蓁有点受宠若惊。
“你倒是会演,这会知道疼了?”
范蓁蓁:“不打不够可怜。”
李承泽看着她,手里动作放轻:“你脑子倒是快,马上把老大和婉儿拉下水。”
范蓁蓁满脸自豪:“那是,我一看太子过来就知道没有好事。他总不能真的是为了呛你几句就旷了太师的课。
我看你和他气氛不对,就猜他是为了激怒你,到时候治你个殴打太子的罪。”
李承泽打趣道:“我不像你,我可不敢打太子。”
范蓁蓁望着他认真说:“但是我气不过他羞辱你!”
两人一对视,李承泽像被烫到转头。
范蓁蓁也扭头,说:“他想被打,那就打一架,两人打可以化大,但打群架就只能化小了,总不能就太子无辜。
就是回头得去给大皇子和婉儿道歉,无端拉他们下水。婉儿都为我说谎了,就是不知道大皇子会怎么说。”
“尘埃落定,老大就算说了真话,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李承泽将药膏放下喃喃道:“这件事是太子还是皇后……”
范蓁蓁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狠下心说:“如果是皇后,那这事就不会发生在学堂,随便去哪堵你都好过在学堂。”
只能是太子自己所为。
“李承泽,你注定会和太子对上。”
若想让刀更锋,就得两头算计,让石头更硬让刀主动去碰石头。
狗皇帝,真会算计。
……………………
“儿臣没有听见太子与二弟说了什么,只听见范小姐大喊了声闭嘴,就给了太子一拳,他们就打了起来。儿臣和婉儿想去拉架,也都被拉进去。”
庆帝觉得不对,朝鱼池了撒了把鱼食,侧身问:“那范蓁蓁脸上怎么伤的那么重?”
“这个……”大皇子纠结了一下还是笑着说了实话,“那是她自己打的。”
庆帝笑了一下:“行了,你走吧。”
“儿臣告退。”
庆帝看着池塘里争先恐后抢着鱼食的鱼感叹:“范蓁蓁……”
不愧是他的女儿啊,可惜是个女子,否则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