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的暑期课程很少,除了高中衔接的文化课,没有参加其他的兴趣类课程,一周里有四天都是闲着的。
周五,夏棠一觉睡到大中午,不因为别的,只是昨晚她凌晨看鬼片,不光把自己吓个半死,还看睡着了,鬼片循环播放了一晚上。中午起来,她看着鬼要从电视里伸出的脑袋,免疫似的淡定摁了关机。
晚上,她悻悻然打开手机,破天荒地约余笑安出去玩。
余笑安是她发小,两人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关系铁得用锤子都敲不烂的那种。
Malus mill:【明天出来玩吗?】
鱼块:【你家被炮轰了?】
Malus mill:【???】
鱼块:【你能主动出门,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夏棠皱眉看聊天记录,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我像那种人吗?简直是危言耸听!
Malus mill:【你就说去不去吧。】
鱼块:【去哪?】
Malus mill:【我准备去临杭玩三天,周二有课。】
鱼块:【行呗,你爸妈回来了?】
Malus mill:【没呢。】
余笑安疑惑,夏棠的父母因为做生意经常出差,这会儿家里估计就她自己和保姆张姨。
鱼块:【那你怎么去?】
Malus mill:【有钱就够了。】
行吧,掉钱眼里的主。
鱼块:【什么时候出发?】
Malus mill:【明早,高铁票我定好了。】
余笑安又想到什么,鱼块:【就我们两个女生吗?会不会不太安全。】
Malus mill:【有男生才不安全吧。不过我和初中男生不太熟,毕业了联系方式都删了,除了一个妇女之友,但他妈管得还挺严,叫不出来。 】
鱼块:【我们班有个初三转过来考试的,我好像有他联系方式,我叫叫他。】
余笑安初中的时候和夏棠同校不同班,交际的圈子也略有不同。
Malus mill:【行呗,我随意。】
临杭是历史古城,夏棠收拾好换洗衣物,周六早上和余笑安在地铁站碰头。
两人的碰头方式就是字面意思的那种,在地铁口头撞头。
余笑安打了个电话,然后四周环绕,应该是在找昨天约出来的同学。
夏棠打了个哈欠,“你昨晚捉贼去了?”余笑安打着电话还不忘调侃她几句。
“没,捉鬼去了。”夏棠拆了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她低血糖有点严重,早上吃了点东西,由着没胃口所以不怎么抗饿。
余笑安挂了电话,转而打字,“分享给你的鬼片还没看完啊。”
夏棠嗯了声,“看睡着了。”
鬼片看睡着,夏棠也算得上是人才了。
余笑安收起手机,“他应该马上到了,地铁也来了。”她搂过夏棠的后脖颈,“baby,你肯定他会被帅到的。”
夏棠总觉得这话很耳熟,最近听帅字过于频繁,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脸,英语补习课上新来的粉毛。夏棠记不住人名,总喜欢拿个人特征起别称。
“他来了!”余笑安兴奋地对着站台口招手。
夏棠扭头,使劲揉了揉双眼,以为自己没睡醒,“还真是……粉毛。”她不知不觉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余笑安撞她的胳膊,“说什么呢,帅吧。”
夏棠白她一眼,看着粉毛靠近两人,“你好。”夏棠自认为礼貌地打了个冰冷的招呼。
“你好,夏棠。”
余笑安目光奇怪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你俩认识?”
说认识,可她连人名字都忘了,就记得是个粉毛;说不认识,人能叫出她的名字,她这样回绝也不太礼貌。
就在夏棠纠结的时刻,粉毛开口了:“单方面认识。”
余笑安还在疑惑什么叫单方面认识,粉毛就给出了解释,“毕竟你应该把我名字都忘了。”
“重新介绍下,池煜,池塘的池,南唐后主李煜的煜。”粉毛撤下黑色口罩,一张帅绝人寰的脸出现在人面前,他扯起一个欠得要死的笑。
“你好你好。”这下子夏棠更尴尬了。
余笑安拉着夏棠的手上地铁,找了个座位坐下后,开始给夏棠发微信。
鱼块:【怎么回事啊,这帅哥你认识?】
Malus mill:【不是,就前天英语补习课,他插到我们班了。】
鱼块:【哦。你把他名字忘了? 】
Malus mill:【额……我叫他粉毛。】
池煜坐在旁边,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歌,看着两个人手机都亮着屏,也能想明白,这是在背着讨论他。
“加个联系方式?”池煜摘下耳机,伸出调好的微信二维码,递给夏棠。
夏棠本来还在犹豫,她圈子很小,微信里除了十几个小学到初中玩得好的朋友,剩下十几个家庭成员还有各个老师外,就没有别的陌生人了。
余笑安拍拍她的肩膀,“加一下,一起出去玩,万一走散了也好找你。”
夏棠点头,两人加了联系方式。
加微信后的第一步就是翻看这人的头像,网名,个性签名,第二步就是微信背景,朋友圈。至少夏棠是这样的。
池煜的头像是一张黄昏剪影的侧脸图,网名是一串看着乱打的小写字母,没有个性签名。他的背景是浩瀚无垠的沙漠,好像是微信自带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应该是给她屏蔽了。
池煜这边也在翻看夏棠的资料。
他把夏棠的网名扔进翻译软件,显示出来的中文意思:马吕斯轧机。什么鬼?
他给夏棠换了备注,嗯还是这样看着舒服。池煜微信的联系人很多,他又是极为注重细节的人,所以把每个人都进行了备注和分类。
夏棠的头像是一只谁在太阳下的大橘猫,看起来很慈祥。
地铁站下车后,三人转站高铁。
余笑安神秘兮兮地从旅行箱里拿出了一沓卡片,“斗地主,来不来!”
“赌钱吗?”夏棠摘了耳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双眼睁开,直勾勾盯着余笑安看,仿佛余笑安现在是一块味美的肥肉,当然,在夏棠看来,余笑安应该更像一袋金子。
余笑安无语,“你就掉钱眼里了,赌钱违法,夏·法外狂徒·棠。”
“哦。”夏棠正襟危坐,“那来吧。”她也是真闲得无事可做了,在高铁上看电影她头晕,尽管高铁稳得放杯水都不会洒。
池煜也在余笑安的说服下加入。
三人一路上打打闹闹,池煜看着很冷酷,实际很好相处,时不时还会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神情,在另外两人的强制要求下,他还是戴上了口罩。
“对二,要不要。”
“要不起!”
“王炸!”
“有病啊余笑安,我和你都是农民,你炸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