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儿,尚婉绫也不是咱班的,怎么会在咱们的会议里啊?”
“昨天上课不是说了吗,今天语文课咱们两个班一起上,你没听吗?”
“我艹,我他妈还真没听!”
这种网课我一般都是电脑上挂着,人该吃吃该玩玩,一点课都不带听的。
更别提昨天了,恐怕昨天讲这件事的时候,自己正和柳楠愈在王府井吃串呢。
“两个月不到就高考了,你好歹也听点课吧。”
“知道知道。”
随便敷衍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老八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我是烂泥扶不上墙,偏偏作为朋友的她还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老师貌似也已经从刚才震感的演唱会中缓了过来,已经开始继续讲课了,老八放下手机,重新坐回到电脑前。
正欲拿起笔,眼神无意间瞟到书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表情有些不自然。
照片从远处看,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情侣照。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男生的面容极为清秀,线条优美,与女人无异。
照片中的她们站在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原上,身后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彩。
女孩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她的长发随风飘扬,眼神清澈而明亮,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另一位则是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的破洞裤,笑容更显自信。
老八拿起照片,翻到背面,上面用蓝笔写着一句话。
田梦依永远爱孟若云。
手中的照片虽然已经看了无数遍,但这一次内心依旧是起了波澜。
“本来就快毕业了,结果又赶上网课,也不知道还能谈多久。”
田梦依自言自语道。
“只希望别步入吴碍和尚婉绫的后尘吧…”
此时此刻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的情侣眼中最不想成为的样子,如今正手足无措的盯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似乎是陷入了两难的境界。
“要不要发个信息问一下呢?”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我很明确这并非我心中所想,因为我是个爱说谎的人。
也不知是想证实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把脸丢出去,又或是担心她真的会去喜欢别人,我点开黑名单,取消了对她的拉黑。
最后的一句话停留在了2022年的第一天,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但对我来说宛若昨日一般。
我以为那时是勇敢,实际上却是逃避,是懦弱和胆小。
思考了许久,打出一句话,又觉得不合适,删删减减好几次,最后缩短到了三个字。
“好听吗?”
发完之后,我迅速撤出微信,打开听歌软件,点了一首赵雷的《程艾影》。只希望将刚才做的事情抛到脑后,什么都不在乎一般。
可四月的歌单里怎么会出现《程艾影》,我又怎么会不在乎。
无数次打开手机,但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复,我只感觉无比煎熬。
我对尚婉绫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我不仅对她说了慌,也对自己说了慌。
我已经不喜欢她了。
不对…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即便无数次给自己这样的暗示,但当她回复我的那一刻,我的一切谎言似乎都显得那么一文不值。
她回复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寥寥几字,简单到我骗不了自己
“好听”。
“但是没有你给我弹的那首《安和桥》好听。”
看到这句话,我仿佛回到了秋天的那个夜晚,抱着吉他,轻轻为眼前的女孩歌唱着刚学会的歌。
女孩静静的看着我,在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深处,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但又仿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呢?
或许是羞涩与期待交织在一起,亦或者是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思念。
“我是不是真的对她太狠心了?”
我将手机扔在床上,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后的两天里,我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我已经不知道在梦里梦见过她几次,也许很多,也许我忘了。
直到两天后我收到了梁天航给我发的信息,才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碍哥,咱们球队的队员大致就招了这么多,今天下午我打算安排大家见一面,顺便筛一下人,你下午过来看一眼吗。”
看到信息,我没有立刻就回,而是前往厕所准备洗漱一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刷完牙后,我轻轻地含着一口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手机屏幕上的群聊人数。突然,我心中一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竟然不小心把嘴里的漱口水咽了下去。
泡沫进到喉咙的感觉让我极为不适,趴在水池边上干呕了半天,心里想的确是刚才看到的东西。
再次拿起手机,似乎是想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结果又吓了一跳。
他妈的六十人?
梁天航这小子搁哪找的这么多人啊!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短短三天的时间里,我还在浑浑噩噩,梁天航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六十多个会踢球的人。
一想到这么多人一起站在足球场上的样子,我的内心还是很激动的。
“几点?在哪里?”
“两点,在东单。”
“我会去的。”
给予肯定答复后,我立马开始收拾装备,不到五分钟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公寓楼下。打了辆车,估摸着二十分钟就到了东单体育中心。
为了不显得太过高调,我特意早到一点,不然给大家的第一印象不好。
再一次踏进足球场,不同于上一次,这次只有我一个人。
东单人满为患,本以为周中工作日来踢球的人会很少,结果却是如此热闹。
我在场边看到了正在换鞋的梁天航,打了个招呼,点上一根烟,坐在了他边上。
“碍哥!来这么早啊。”
“你来的也够早的,那么多人,全都到这得且等着呢。”
梁天航听我说完,似乎有些不解。
“不用等啊,这不都到了吗。”
“什么?”
说话期间,梁天航已经换好了鞋,站起身来,冲着场上大喊一声。
“兄弟们!集合了!”
下一秒,刚刚场上踢球的人全都朝着我们这边跑来,没一会儿就将场边围的水泄不通。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下,嘴巴张的老大,烟也从嘴上掉了下来,险些没烫到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