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亓蕴被屋外的羊叫声吵醒。
从睡袋中挣扎着起床,迷迷糊糊地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冰冷感立马把她从睡意中唤醒。
亓蕴好冷。
亓蕴快速地洗完脸,然后拿出自己的护肤品给白嫩的小脸进行了一个全套的保养,生怕会被北方冷意给弄粗糙了。
考虑到今天要去县城买家具,亓蕴把后备箱的油箱提了出来,准备给她的爱车加满油补充补充能量。
托肯啊呀,你就是村主任说的那个女孩子啊?
托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亓蕴刚给车子加完油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喊声,以及她口中有点奇怪口音的普通话。
一转身,亓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生牵着两个同样穿着羽绒服的小孩子,正站在昨天别克大叔为她介绍的那家房子前,好奇地看向她这边。
亓蕴你们好呀。我昨天下午到的。
亓蕴我叫亓蕴,你们要吃糖吗?
亓蕴从后座的袋子里拎出一包用五颜六色的糖纸包裹的水果糖,大约有个一两斤的样子。
拎着糖果,亓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蹲在两个小朋友的面前,和他们友好的进行了握手。
托肯我叫托肯,这是我的孩子,叶尔达那和娜迪拉。
托肯我是苏力坦家的大儿媳妇。
托肯你好漂亮啊!和草原上的姑娘一点儿也不一样,白白的,还香香的。
亓蕴哈哈哈,谢谢托肯,你也很漂亮的。
亓蕴我之前是住在江南的,那个地方是一个水乡,和阿勒泰不太一样。
亓蕴等之后我东西送过来了,我给你看一下在江南拍的相册。
托肯好哦好哦。
托肯觉得从这一刻开始,亓蕴就是她心中最好的朋友啦!
她都夸她漂亮了,一定也是很喜欢她的,就像是她第一眼就觉得亓蕴美得像是雪山上走下来的仙女一样,她喜欢她!
而且她还给她的两个孩子送了糖果,那么漂亮的糖果,就像是太阳下的彩虹一样漂亮。
托肯亓蕴,你刚刚是在做什么啊?
托肯怀里抱着性格有些腼腆的娜迪拉,至于叶尔达那则是被糖果收买,一直抱着亓蕴的大腿不放,赖在她的身边。
亓蕴我在给车子加油,待会儿要去一趟县城买些家具,现在家里都没有睡觉的地方。
托肯有车子应该很方便吧?
托肯看了一眼对她而言十分陌生的汽车,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羡慕与向往。
可惜对于哈萨克族的女生来说,嫁人之后她们就没有了可以独自出门的自由与权力。
亓蕴托肯,你需要我帮你带东西回来吗?
亓蕴也大概从姥姥那里了解过一点点关于哈萨克族的文化传统,她无法打破这种传统,只能尽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帮托肯。
托肯真的吗?!那你可以帮我买一个搓衣板回来吗?
托肯我和家里人说了一年都没有人给我买回来,他们都不听我说话,每次都会忘记。
托肯我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重要。
说着说着,托肯的声音慢慢染上哽咽,明亮的眼睛里也隐约浮现出水光。
亓蕴当然可以啦,托肯,我一定会记得帮你带搓衣板回来的。
亓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托肯,只能蹲下身从手心里拿了一颗糖剥开糖纸,凑到叶尔达那的耳边给他嘱咐了一句。
紧接着就看到叶尔达那举着手心里被剥开糖纸的水果糖走到托肯身边,伸出小手把正在悄悄抹眼泪的妈妈拉了一下。
等到托肯不明所以地顺着叶尔达那的动作弯腰时,叶尔达那就直接把手心里的糖果塞进了托肯的嘴里。
托肯好甜啊。
托肯品尝着嘴里蔓延开的甜味,只觉得这一刻她的心也被甜蜜包围了。
叶尔达那有点害羞地看着托肯脸上绽开的笑容,自己也尝了一颗黄色糖纸的橘子味糖果。
嗯,妈妈说的没错,真的好甜呀!
亓蕴托肯,那我就先去县城了,我大概下午才会回来。
托肯可以的可以的,亓蕴你路上注意安全。
托肯和亓蕴摆摆手,率先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里,她待会儿还要做饭和放羊,也没有什么时间啦。
告别了托肯三人后,亓蕴把车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之后,开着清空的车子往县城方向驶去。
热闹喧哗的集市上人来人往,时不时还能闻到远处飘过来的包子馒头的香味,有时候甚至还能看到路人手里拎着活鸡和摊主讨价还价。
亓蕴用围巾把脸和口鼻都挡住,只露出被墨镜保护的眼睛。
茶色的墨镜并没有阻挡住亓蕴的视线,只不过对于当地居民来说可能有些奇怪罢了。
好不容易用自己依稀记得的哈萨克语找到了一家当地的家具店,看着店里面种类简单的家具样式,亓蕴也只选了家里必备的一些家具外就没有再挑了。
给老板多付了一点现金,请他们帮忙把家具送去家里。又去其他店铺里挑了一些当地特色又实用的东西。
等到逛完了这个不太大的县城后亓蕴就开着自己的车子和家具店老板的货车汇合,准备一起回去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