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穿越前那个让他痛苦的地方。重症肌无力使他只能呆在病房的床上,鼻尖似乎又弥漫着泛苦刺鼻的药水味。旁边的两个床位,左边是一位老爷子的,走的比他早点,提前去地府报道了。另一个床位是一个小姑娘的,小姑娘家里人没一个来探望的,跟他这个丧父母的孤儿可怜的有一拼,但小姑娘心态乐观的很。刚搬来那会,小姑娘盯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往他手里塞了颗糖,看着他说
阿媆你长的好像我家的小天,哥哥
范闲想问她小天是谁,但两颌使不上劲。小姑娘见自己不理她,便躺上床开始消磨时光了。半夜,范闲醒了,似乎是被深夜的寂静无声感染,感概起了自己的一生,想着想着便淌起泪来了。
阿媆哥哥,你是在哭吗?
小姑娘突然出声给范闲吓得打了个肌无力哭嗝。
阿媆哥哥,我懂了。其实你是哑巴对吧?别担心,我妈说只要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房间待上一段时间什么都能好起来,消失的小天也能回到我身边。
小姑娘清晰透亮的声音在范闲耳朵打了个转儿
范闲(得了,是个笨的。还被亲妈骗,可怜呐)
又觉得自己也是可怜的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个雏儿,连女孩子的小手都没摸过,人生真是一坨巨大的狗屎
哒哒哒几声,床前站了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小姑娘
阿媆哥哥,我叫阿媆哦,我们交个朋友吧。
小姑娘牵着他的手,还小嘴啄了一下他的脸,他能闻到空气的药水味掺夹了一丝草莓的甜味。死而无憾了,范闲心想。
某日,范闲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在变得松散,小姑娘看着他有些悲伤的目光,似乎不太懂,哒哒哒跑过来,又塞了颗糖给他,可是范闲吃不到这颗糖了,永远的闭上眼。
穿越到这里后范闲还是第一次见下这么大雪,漫无目的出来乱逛,双脚在雪地上踏着。蓦然,察觉到旁边巷子有人。心里暗自以为有人跟他,打算趁对方不备拿下。眼角一撇,蜷缩成一团的姑娘在大雪的缭绕下瑟瑟发抖,那姑娘抬起头,范闲心悸,眼前那张白皙的漂亮小脸让他熟悉的悲伤。他慢慢走到她跟前,伸出手,不假思索的说出了那句话。小姑娘还是那么乖,步子小小的走在嘎吱嘎吱的雪地上。小姑娘看起来不认识他了,没关系,他愿意守她一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