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那边没出什么大岔子,沈清秋到底记挂着,本打算送走了岳清源几人就去看看,谁料尚清华说是有事相商,留在了竹舍。
“飞机菊苣,你有什么事要同我商量啊。”沈清秋语气不太好。
“瓜兄,同乡情呢?虽说我阻碍了你去见你的亲亲小相公,不至于这样吧?”尚清华夸张地说。
沈清秋脸红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想打听打听,你和冰哥进行到哪一步了?”
沈清秋觉得此时尚清华清秀的脸上满是猥琐,看起来贱极了。
“什么哪一步,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收一收吧!冰河现在还不满十岁,你当我是色魔啊!”沈清秋把空茶杯扔向尚清华。
尚清华一手接住,嘿嘿一笑,“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瓜兄你也不差几岁了,难免……,我这不是怕瓜兄触犯刑法,好心来提醒提醒。”
沈清秋整个人都要炸开了,“尚清华你快用去污粉洗洗脑子吧!冰河他还是个孩子啊!”
“要按着我们的算法,十八岁才成年,可我看,这回走的路线,指不定冰哥十五六岁就把你办了!”
“闭嘴,你要是想和漠北君做春天和樱桃树做的事,就尽管去,在安定峰也好,北疆也罢,就算你们幕天席地都不关我的事!不要来清静峰秀恩爱!”
然后,这场无意义的谈话就结束了,尚清华就被轰出了清静峰,并被沈清秋索要了三方端砚当精神损失费。
解决了尚清华,沈清秋就打算去看洛冰河和师兄姐们相处得怎样。
在沈清秋想像中,应该是同门友爱,兄友弟恭。结果沈清秋到后山的时候,看见一堆弟子聚在一起。
洛冰河孤孤单单站在一边,低着头,手上捏一朵焉嗒嗒的白色小野花,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和他手上那朵小花像极了。
沈清秋冷了冷脸。
“在玩什么呢?让我看看。”
众弟子都很熟悉沈清秋的声音,冷不防听见,都被吓了一跳。
沈清秋脚步不停,朝洛冰河走过去。
洛冰河见师尊向自己走过来,眼睛“噌”一下就亮了起来,也朝沈清秋走过去。
“师尊。”
沈清秋摸了摸洛冰河的头,“冰河乖,你先回竹舍习字,为师一会儿就回来。”
洛冰河乖乖应承,然后就消失在众师兄的视线里。
清静峰上的弟子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沈清秋生气了。
“师尊……”宁婴婴想撒撒娇,让沈清秋轻轻放过。
“婴婴,你们方才在玩什么?怎么不和小师弟一起玩啊?”沈清秋笑着问。
“师尊,我们……”
宁婴婴一时语塞,但看着众师兄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是小师弟他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玩,那我们也不能勉强……”
“婴婴,你一向听话,为师也很喜欢你,你说的是真话吗?”
宁婴婴低下了头,“我……”
眼看宁婴婴顶不住了,明帆挺身而出。
“师尊,此事与师妹无关,众师弟也没做什么。”明帆倒显得理直气壮。
“我们一没对洛师弟拳打脚踢,二没尖酸刻薄骂过他。每个人脾性不同,师弟师妹与洛师弟性格不合,也是没办法的。”明帆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也是沈清秋待弟子一向温柔,不然明帆万不敢如此狡辩顶嘴。
“哦,那你觉得自己没做错了?你们也这样认为?”
虽然弟子中不乏有这种想法的,但无一人敢点头。
清秋笑了一声,扇子一下下打在手心,像一下下捶在众弟子的心口一样,也捶在了躺在草丛后的洛冰河的心上。
洛冰河知道师尊待自己不同,可所谓法不责众,洛冰河实在没那个自信,师尊会因自己一人而责罚清静峰上的众位弟子。而且师兄师姐们也确实没做什么,只是酸了两句,不理他罢了,比之从前洛川的同龄人,好出不少。
虽知如此,但洛冰河又想着,万一师尊就是特别看重自己,在意自己呢?
“那你们是觉得这样不对?”
仍是鸦雀无声。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为师就当你们默以了,那为师就罚了,在场的人,先围着清静峰跑二十五圈,然后抄《礼记》十遍……”
沈清秋见众人还是默不作声,于是继续往下说。
“每日的武课多上半个时辰,五人一组去山门扫山梯……”
“师尊!”
到底有不少弟子按捺不住,纷纷出声。
“师尊。”明帆上前一步,“我们确有排挤洛师弟之举,现在回想,也确实不妥,有违师尊往日教导。但是……”
明帆一顿,看了一眼沈清秋,见沈清秋并无发怒的征兆,才继续说,“但是师尊将洛师弟带回来,一到清静峰就住进偏室,得师尊亲自教导,时时看顾,处处优待,众师兄弟难免议论。”
“是啊!师尊自从小师弟来了之后,都不疼婴婴了~”宁婴婴也有些委屈。
沈清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不妥当。他一心想着好好待冰河,却忽略了其他弟子的想法,结果适得其反。
“是为师不好,为师这些日子忽略了自己还有这么多的弟子,为师之后一定改。”沈清秋说得很是诚恳。
“只是你们排挤冰河,还妄图狡辩,也是不对的,日后不可如此了,而且罚还是要罚的,就抄五遍《礼记》吧。”
此间极重师徒之礼,为师长的权威极重,如沈清秋这般向弟子认错的,实属罕见,清静峰众弟子也没料到沈清秋会如此,一时心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是更敬重爱戴沈清秋。
草丛后的洛冰河,也悄悄回了竹舍,毕竟一会沈清秋还要来看他习字的成果。
“冰河底子不如你们,一起学习反倒两相迁就,反而不好,所以才单独教习他,不料人的精力有限,忽略了你们,是为师的不好。”
“冰河他少时过得艰难,又逢他母亲新丧,为师难免多照顾些,他自己天赋又好,人又懂事,为师这才格外疼他几分。你们都是师兄师姐,自然要做好榜样,给为师分忧。”
其实这话和洛冰河之前讲的大同小异,只是从沈清秋口中说出来,自然不同,众弟子皆信服。
“那师尊,日后可不许偏心了。”宁婴婴仰着小脸对沈清秋说。
沈清秋摸了摸宁婴婴的头。
“傻孩子。”
傻孩子,你们与冰河怎么一样呢。
因着沈清秋这番话,清静峰弟子也算解了心结,自觉要当好师兄师姐,加上洛冰河有意交好,渐渐的,清静峰上当真是同门友爱,兄友弟恭。
宁婴婴和洛冰河争宠,师兄弟间吵两句嘴,也只是调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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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傻孩子,你们与冰河怎么相同呢。
宁婴婴:怎么不同了?
尚清华:嘿嘿!徒弟和老攻怎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