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

“好了，别写了。”在铃响后，监考老师轻叩桌子，示意每排的最后一位同学收卷。

　　老师终于卷着答题卷走出教室门，等候已久的考生全部拿着自己记满答案的草稿纸一窝蜂地冲到自己班级。潜行和执法的座位被狂热的同学围得水泄不通，激烈地讨论着解题思路。

　　座位空空。至于这两人去哪了，当然是被易老师叫走一起改试卷啦。易老师自己则是大手一挥，拉上窗帘，同意大家看电影的请求，搬把凳子坐在教室后玩手机。

　　改试卷的油印室里，潜行手上的红笔都快转出花来：“小执，我好无聊啊。”

　　执法停笔，看看其他正在批改试卷的同学，凑近潜行轻声说：“没办法啊，再忍忍就好了，这个班的我快改完了。”

　　恰好心机路过。透过玻璃看着这俩蛋的头离得这么近，内心戏丰富：“哎呀，没有手机，可惜可惜～早知道就把他俩的图片p一块儿当朋友圈背景图。”

　　执法抬头恰好瞥见心机一脸坏笑渐渐移动的样子，反应过来，立马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继续批改。

　　潜行则是弯下腰，悄咪咪地解开执法的鞋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毫无异样地坐回凳子，重新打量着面前一沓试卷，叹口气，开始结分。

　　教室里，真心拍拍身边还在验算的心机：“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怎么那么兴奋？”

　　“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他显得十分激动，扔下笔，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夸大地向对方描述一番。

　　真心在一旁附和着，一脸吃瓜的表情。恰好话题主角的两蛋匆匆赶回来坐在身后。

　　执法感觉鞋有些松，低头恰好和准备再解另一只鞋带的潜行对上视线：“潜行！！”

　　潜行的手腕被执法抓住，尽力躲避他的攻击：“真的错了错了！真的！”

　　“你解我鞋带干嘛！！”

　　他脸上愧疚，心里却开心到飞起：哈哈哈哈哈有本事亲我啊略略略。

　　下课后，两个蛋打着打着激动地站了起来。未曾想先前的鞋带不小心被右脚踩到，一个踉跄扑了上去。执法的背撞到墙，疼痛感瞬间袭来，顺势滑下，而身上则是趴着潜行。潜行的嘴唇则是被自己的牙齿磕了个洞。

　　“嘶……”执法倒吸一口冷气，正准备推开自己身上的潜行，就感到一道阴恻恻的视线：

　　“来办公室谈谈吧。”

　　易老师头疼地盯着面前的学生。苍天啊，他只是贪玩了会儿手机，怎么就打架破皮了！！

　　他尽量放缓声线：“我看你们相处的挺好的啊，怎么就打架了？要不要给你们换个同桌？”执法选择隐瞒：“没有老师。不用的。”易老师迟疑地目光在他们之间游移，最后勉强同意：“行吧。回去吧。”“谢谢老师！”

　　执法刚踏进教室门槛，同学就低低地起哄。本来碍于身后潜行的威压不敢吵得过于大声，却没想他根本没管，自顾自地扶着执法坐在座位上。于是起哄声愈演愈烈。

　　执法从桌板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潜行：“你的嘴……”

　　“没事。”他说着，却仍旧双手接过，“你的背没磕伤吧？”他顿了顿，似乎是费劲了力气，“对不起啊，不该解你鞋带的……”

　　我真该死。怎么还不去死，你有什么资格伤害他，你这个恶心东西，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可惜地，心中愧疚暗冲出，包裹他，吞没他，拖入一个永远也不会坠底的深渊。

　　执法忧郁地看着他空洞的眸色，想出口安慰却无从下口。前面的心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回头看那黑气弥漫而怨气丛生的灵魂体。

　　一直到下午放学，他们没再进行交流。接他们回家的执法妈偷偷透过玻璃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心中警铃大作。

　　饭桌上气氛奇怪，潜行忽然搁下筷子，看向执法妈示意自己吃完后就径直离开。执法失落地盯着那扇虚掩着的门。

　　“阿执啊，你们吵架了？”她满眼关心。

　　“没有……”执法极力压下鼻尖的酸涩感以及疼痛的眼睛，低头闷声扒饭。

　　“啪嗒”，门被执法轻轻关上。

　　潜行蜷缩在角落里发抖，把身子缩成一团，像毕业考前夕的那个夜晚一样。

　　贱命。

　　执法犹豫，蹑手蹑脚地移动，下蹲，眼泪却再也抑制不住，紧紧抱着他。

　　“别不理我……”执法带着哭腔。

　　潜行轻轻离开怀抱，进而握住执法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忏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别哭好不好，别哭……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害怕我会伤害你，对不起……”

　　执法的心不在此，自顾自喃喃：“别不理我好不好……”

　　潜行凑上去，是软软的触感，冰冰的，很舒服。就这样亲了十秒，又慌慌张张地松开。

　　执法大脑早在他凑上来的那一刻宕机。

　　当执法终于反应过来，笑骂着：“小潜，我的初吻……”

　　“没事，这是童吻没事的……”潜行轻轻擦去执法眼角积蓄的泪，“对不起，又自作主张了……”红色的尾巴轻轻拂过他的头顶。

　　“你不用道歉的……”执法看向地面，“别离开，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这件事就是你为所欲为的底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