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尘绾点头,意料之中的回答。
她弯腰捡起草地上的东西,上前三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月引:“我叫沈尘绾,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颜夙翊。”
月引挑了一下眉,姓沈,沈仲磊的女儿?
沈尘绾自报家门,也不在乎对方是否真猜到她的身份,更不在乎“沈”这个姓氏带来的后果。
月引接过沈尘绾手里的东西,道了谢。
沈尘绾道:“谢就不用了。你既然选择跟随我,为我办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对的忠诚。”
做不到的话,就算是一块美玉,她也会毫不留情地毁掉。
前世的痛经历一次就够了。
月引无亲无故,从小在泥沼里挣扎求生,渴望着有一天能爬上岸,过上正常的生活。
见惯了阴暗,所以月引非常理解沈尘绾的心情。
月引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抿了抿唇,选择了不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给了沈尘绾答案。
沈尘绾是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把她拉出沼泽的人。
她于她有恩,她选择追随。
这个世界,在利益的驱使下,恩情和信任最不值钱,甚至可以说是负累。
人活一世,求的是一身轻松,何必那么多追求,给自己徒增烦恼?
沈府。
沈尘绾回来时,问门口的守卫,她阿爹回府没?守卫面不改色,说丞相尚未回府。
沈尘绾松了一口气,又拍了拍胸脯,心想:没回来就好,这样她就不用解释女装的事了。”
沈尘绾前脚刚踏过门槛,忽然想起什么,又缩回来,抬手整理一下长发和衣襟,拍去裙摆沾着的草屑,跺了跺鞋子底面沾的泥土,又反复确认了一下没问题,嘱咐守卫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不许多嘴,才进府。
王城的秋天还带着一点春天的暖意,清风徐过,不冷不热,带着一丝秋后的倦意。
沈北智经常手动着轮椅在院子里的阴凉下。
沈北智前年伤了腿,落下病根,双腿肌肉萎缩无力,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受不了。
沈北智是一名将士,还是一军统帅,战功赫赫,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双腿再也无法站立的噩耗,给了沈北智很大的打击。
沈北智受伤的前几个月,过得浑浑噩噩的,把自己锁在房里汹酒,不理人,也不说话,在无止境的疼痛折磨中,他想到了自杀。
沈北智自杀了两次……
最严重的一次是沈北智十七岁生辰那天。
家里人顾忌着沈北智的心情,就没举办生辰宴会,只有沈尘绾在厨房里倒捣到后半夜,差点烧了半个厨房,才终于弄好一碗长寿面,面相不怎么样,但好歹弄了半天,费了点面粉,味道应该可以了。
沈尘绾把面端去沈北智的房间,于是就看到了这一幕:
沈北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全是血,腹部的地方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流了很多血,手里握着短刃,还想往腹部的地方再刺一刀。
沈尘绾吓坏了,手里端的长寿面滑下去,砰地一声,面汤洒了一地,溅湿了她的长裙。她慌张跑上去,扑到地上,抓住沈北智要刺下的短刀,嘴里一直哭喊着“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