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府

一年前，沈北智得知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站起来，如同一个废人，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再也没出过门。

在他们几兄妹之中，只有小五性子与他们截然不同，天真无邪。几个兄妹中，沈北智是最宠沈尘绾的，也是最听沈尘绾的话，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出了府，颜夙翊问：“三哥，你想去哪儿？”

沈北智神情恹恹地：“都可以。”

沈北智有一年没有出过门，一路上面对行人投来的目光，他只想逃避，但想到陪着他的人，又生生忍下不适。

颜夙翊想了一下，道：“三哥，要不先去吃馄饨吧，反正时间还早，而且你也许久没出过门，肯定想吃。”

“我看是你想吃吧？”

沈北智在心里暗暗地想。

距离丞相府有两条街口的小巷有一条小吃街，专门卖各种的特色小吃，卖相好，单是闻着味道就有食欲，勾起肚子里的蛔虫。

隔着两条街的距离，颜夙翊就已经闻着味道了，香喷喷地，她已经迫不及待了，推着沈北智的轮椅向小吃街奋进。

许是许久没出来过，难得见颜夙翊兴奋得跟个孩子一样，本来就是个孩子。沈北智全身心不由自主地放松，唇角挂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现在是早上，天气有回暖的迹象，小吃街已有不少人出来摆摊了，来来往往的百姓，热闹非凡。

一眼望去，每个人摊位白汽袅绕，小贩的吆喝声，浓重的烟火气。谁能想到人情味和烟火气重的小吃街在当时是一条荒废的小街，是乞丐和贫民聚集的地方，没人管。后来几位商人出钱把这条街包了，租给附近的百姓，这条小街才逐渐发展成如今繁荣的一幕。

颜夙翊站在街道口，看着眼前欣欣向荣的一幕，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她突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想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只要他们不惹她，前世的仇她可以暂时不提……

“三哥，要不要吃糖葫芦？”颜夙翊指着前面第三个摊位的小贩，问沈北智。三哥爱吃糖，几乎每一个时辰吃一颗，那糖葫芦应该也爱吃。

沈北智撇了一眼红彤彤的糖葫芦，在日光照耀下色泽红得诱人，他左手拇指摩娑着右手掌心的茧，一年没摸过剑了，掌心的茧变得光滑了不少。

他抿着唇，点了点头。

颜夙翊：“那三哥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

颜夙翊走出没几步，停下来，双手在腰间摸索空空如也，又去而复返。

看着去而复返的人沈北智抬眸：“怎么了？”

颜夙翊：“没带钱。”

“……”沈北智慢悠悠地从袖子口掏出一锭银子给颜夙翊。

有了银子，颜夙翊兴高采烈地蹦去买糖葫芦。

沈北智无奈地摇头一笑，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这糖葫芦又大又甜，三哥肯定喜欢。”

买了两根糖葫芦，颜夙翊偷偷尝了一个，个大饱满，甜度适中，口感冰冰凉凉的，满足地眯了眯双眼，付了钱给老板，拿回去给沈北智尝尝。

收好碎银，颜夙翊正要回去，脚步一顿，紧接着脸色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