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李承泽同太子一如既往针锋相对,只是因着之前的服毒之事,一时间在场之人都待他比以往温和些。
范闲更是贴心为李承泽与范湘却二人位置上多放了些软垫,生怕俩人又出什么事。
宴时北齐皇帝加急书信传来,竟是苦荷要收范若若为关门弟子,一时间在场之人面色复杂,不过范湘却直直松了一口气。
她明白,这是范闲为了让姐姐躲开赐婚的方法。
……
之后几日,范湘却便得知了范闲前去庆余阁的消息。
果真是步妙计,那庆余堂想当初是叶轻眉所创,揽尽天下理财能士,算得上顶尖的商号,虽然在其身死后商号归于皇室,但那些理财能士却实打实的忠心。
倘若为范闲所用,必定是一大助力。
果不其然,范闲从庆余堂出来后便赶往苍山举办了经济论坛会,借此推行库债。
与此同时,三年一度的赏菊大会到了。
这期间,范湘却身子始终虚弱,李承泽也告假在府,两人成日待在一起,倒是与世无争。
叶落随风飘摇而归,曦阳之晨静谧如往。
范湘却照往日一样饮下补气血的药,才漫步至李承泽房中,同他看书聊天解闷。
可今日她刚刚踏入,便察觉到了压抑的气氛。谢必安垂眸站在李承泽身旁,虽替她早早备好了软榻和吃食,但明显动作比以往慢了许多。
就好似在提醒着范湘却什么一样。
她瞥了眼李承泽,他正如往常般坐姿随性地靠在一边,手上拿着葡萄往嘴里送,看着到跟原来没什么两样。
但范湘却清楚,他可是只奸诈的狐狸,能让她看出来不寻常可就怪了。
待到屋内只剩他们,她扬起笑颜落座,轻声试探道:“可是必安…惹你了?”
李承泽被她故意的问话气得笑了一声,将葡萄摔回盘间,冷眸一抬极具威压。
“你整日喝的是什么药?”
!范湘却一惊,她属实没想到自己瞒了这么久都无事、怎么会被李承泽发觉异常?
“没什么,你出事后我守了一天,之后便晕倒了,医师说是气血亏虚,要我多多补些罢了。”
她淡定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无视那双墨眸中的冷意。
可下一秒,李承泽便拍案而起,双手撑在两侧俯身倾来,剑眉轻皱面色不虞。惊得范湘却往后缩了缩,李承泽从来没向这般对她凶过。
“别诓骗我,阿却。”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范湘却自知理亏,眼神躲避思索对策,李承泽却一把抓住她的肩,似是意识到有些过,声音柔和了几分道:“阿却,乖,告诉我。”
果然,听见他软了声,吃软不吃硬的范湘却立刻撇了撇嘴角,眉宇萦绕了淡淡忧伤,扬起笑颜道:“承泽,没事的,我会好的。”
就好像在默认他的猜测。
李承泽那般聪敏,他早发现了她的不寻常,谢必安也效率极快地探查到了一些事,如今,他只是想从她口中得来一个准确的答案罢了。
他绕过桌案,紧紧抱住了她,头紧靠在她的肩头。
刚从死亡的深渊被拉回来的他,终于再也绷不住坚硬的外表,彻彻底底展露脆弱不堪,紧搂着自己的爱人,痛彻心扉。
这万般蹉跎的路上,他们何时能觅得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