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湘却声音微颤,因为她知道,范无救此番凶多吉少,依如今的局势看,纵是想救也没有办法,唯一的选择就是舍弃。
没等来李承泽的回应,她就继续道:“真的没别的法子了吗?”
她垂着眸,手脚逐渐冰凉,她竭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对策。
而李承泽此时也红了眼尾,无言静默。
“倘若,让他说是我派去保护思辙的呢?他既能被偷梁换柱带来,说明不是鉴查院的人动的手,只要我搞清楚是谁插手,就有转机。”
此言一出,李承泽和谢必安对视了一眼,出言道:“未尝不可……那就得麻烦阿却了。”
范湘却呼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派去劫人的是他,如今还要她来帮着瞒,更别提,劫的还是她的弟弟。
范湘却觉得自己当真是好脾气,刚刚那一巴掌虽然用了十足的力气(还是收劲了好歹她是个八品…),却还是不够解气。
哪怕他嘴上说不是刺杀,她也知道他一定动了杀心,不过范无救确实可能看在范湘却的面子上,先绑了再说。
事不宜迟,她立刻唤了泠渊去找范闲询问,看在她的份上,范闲想必不会为难,但多多少少还是会膈应一下李承泽的。
终于,在范湘却第N次从秋千上下来踱步时,泠渊回来了,带来了范闲原话:“二殿下没想到北齐圣女会帮忙吧?此番看在阿却面子上,我可以不予追究,但殿下总得付出点代价才是。”
李承泽眸光凛冽,冷声道:“他要什么?”
泠渊没说话,可能不是什么好事……范湘却瞥了一眼李承泽此刻的脸色,也没说话。
“怎么?是什么天大的事,连你都不敢再说了?”
李承泽气笑着说道,他和范湘却早就把彼此手下都当成自己人了,自然也都了解,泠渊可不是什么会顾及之人。
泠渊清了清嗓子,淡然开口:“他说,要你在朝上请罪。”
“既然不想弃车保帅,那就请君入瓮吧。”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范湘却也面露难色,没想到棋差一招便要如此么?范闲这算变着法逼迫李承泽去死啊!
李承泽果然下一秒放声大笑起来,歇斯底里地挥袖扫开桌案的东西,碟盏碎裂的声音如银瓶乍破般刺耳,给范湘却都惊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极了!”
“请君入瓮!哈哈哈哈哈哈哈!世间安得双全法,好好好,范闲,我当真没看错你!”
李承泽踉踉跄跄支起身,此刻他疯癫到了极致,谢必安泠渊站在一旁垂眸当哑巴,范湘却有些手足无措地在一旁以防他做什么伤到他自己。
果然,下一秒李承泽便跌跌撞撞往前走,完全不顾地上的碎瓷片,直接踩了上去。
!范湘却连忙去拉人,只见那地上漫开殷红血色,同李承泽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凭空增了一丝妖冶感。
“你疯了?李承泽!”
范湘却不运功时力气同正常女子无异,硬是拉不动李承泽,还得是谢必安反应迅速,一下子就将人拉着按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