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先是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绕过高大的山石才算真正进入府内。府内景象,非同寻常,正逢冬季,花草本应枯萎凋零,然而这里的许多奇花异草皆作盛开状。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李相夷跟着青年来到别院厢房,青年转身道:“想必少侠一路劳顿,还请先在此休息。家父今日外出办事,后日可回,届时再与少侠详谈。”
不难理解,青年口中的“家父”正是王员外,可是李相夷分明记得,王员外只有一女,现今卧病在床,他隐藏心中疑惑,只问:“可否去见一见病人?”他得先知道王家小姐究竟是真病,还是另有缘由。
青年脸上流露出真诚的歉意:“实在对不住,要见兰儿还需得到家父首肯。”这便是不可以了。
李相夷也不强求,十分好脾气地笑笑:“既如此,那便等明日令尊回来再议。我去府上逛逛总可以吧。”
“当然当然。”青年颔首,“少侠请便,小生就不打扰了。”
青年走后,李相夷对府邸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一番,却并未有任何发现。要说让他感到奇怪的地方便是偌大的府宅,仆人竟少得可怜,他一路上都没遇到几个。
好不容易在偏僻的外围遇见一个年轻侍女,李相夷喜出望外,十分客气地开口询问:“姑娘,请问王员外是否只有一个女儿?”
侍女本不愿回答,看着他俊美稚嫩的面容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支支吾吾地说:“是,大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女儿。”
“哦?那一直称呼王员外父亲的男子又是何人?”
侍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她的动作没有逃过李相夷的眼睛。
“段公子是小姐的未婚夫婿,因着小姐生病,府内大小事务现今都由段公子操持。”侍女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被谁听到。
李相夷本以为青年是王员外的私生子,毕竟他称呼“家父”太过自然,仿佛真是王员外的儿子一样。
李相夷没有思考太久,转而对侍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敢问姑娘,你家小姐住在何处?实不相瞒,在下是来医治王小姐的。”
侍女听罢,眼中漫出挣扎,最终却只是俯身匆匆行礼后跑开了,临走前留下一句:“公子还是早日离开吧。”
李相夷望着她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沉思。她为何要让自己离开呢?并且在他说出自己是来医治王小姐时,神情里没有丝毫喜悦,就像是知道王小姐的病不会被医好。
莫非王小姐是装病?可是装病又如何骗过许多名医。李相夷摇头,甩出纷乱的猜测。
既然没人告诉他王小姐住在何处,那李相夷便自己找。他可是打小跟师父半夜闲来无事,跑去山里躲猫猫。找人什么的,他向来很擅长。
九岁那年夏天,李相夷夜里从梦中惊醒,本欲继续睡去,不成想听到谷秋寒屋子里传来的开门声,他以为师父是如以往一样,坐在院子里发呆,反正也不困,便打算去陪陪师父。
然而就在他推门走出房间时,只看到谷秋寒一晃而过的衣角,看方向,是去后山了。李相夷心生好奇,便打算悄悄跟着她,后来便是迷了路,睡在山洞里,最后还是谷秋寒将他带回来的。
李相夷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何谷秋寒在夜里的行动不受影响,就算他经常上山下山,山里的路熟得不能再熟了,夜色也会有一定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