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先检查了现在的这个安全通道。
这栋楼已经荒废多时，早就断水断电了，安全通道里的灯自然也是不亮的。
陆景阳打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对准安全通道里的老旧电灯，一时半会儿的也无法确认它亮起来到底是什么颜色。
“陆警官，你在看什么啊？”陈方凑过脑袋，一脸好奇。
“陈方，你知道这灯泡亮起来是什么颜色的吗？”
似乎没想到陆景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陈方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笑着说道：“这里的楼道都是白光。”
陆景阳一愣：“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爷爷以前是电工，我小时候跟着他看过几次，对这种东西有一定的了解。我和张强来十三楼住的时候，我把这里的灯都看了一遍，当时是想有什么能用的，拿去卖换点钱也好……”
说到这里，陈方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后来发现这里的灯都老化了，卖不了钱。”
“原来是这样。”
陆景阳点点头，对陈方的话见怪不怪，流浪汉会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东边那个安全通道里也是白灯？”
“没错。”
陆景阳关了手电筒，陷入沉思中。
所以，明明这里的灯光都是白色的。
那陈晨当年搜查CF公寓的时候，又为什么会看到黄色的光？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陆景阳让陈方和张强拿了一张白纸和一根蜡烛过来。
这两人被陆景阳搞蒙了，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只见陆景阳拿了纸后，将纸张戳了个很小的洞口，将蜡烛点燃，放在靠近洞口的地方，调整了一下位置。
下一秒，蜡烛的倒影就出现在了安全通道的墙上。
随着陆景阳调整蜡烛和白纸上小孔的距离，墙上的蜡烛倒影时大时小，若影若现。
幽幽烛光在黑暗的楼道里晃晃荡荡，看起来十分诡异。
“陆警官，你这是在变魔术吗？”
张强惊讶地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陈方似乎看出这是什么了，但是想了半天都说不出这种情况的专有名词。
还是陆景阳笑着提醒道：“这是小孔成像原理。”
“对对对，就是小孔成像。不过陆警官，你好好的干嘛在楼梯道里做这种试验？”
陈方不明所以。
“陈方，张强，问你们一个问题。我如果把蜡烛换成什么恐怖的鬼怪，投影在对面的墙上，是不是挺能糊弄人的？”
闻言，陈方和张强对视一眼，似乎已经想象出了那个画面，两人连连点头。
确实，如果此刻投影在墙上的是什么可怕的女鬼，比单用一个假人逼真多了。
别说胆小的人了，胆大的人也经不起这么吓唬的。
如果被人发现异常，只要把投影及时遮挡住，根本不会被人发现问题，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陆警官，你这是给我们提供新思路，让我们吓人？”
张强歪了歪脑袋。
陆景阳翻了个白眼：“你们可别给我想歪了，吓人的事情适可而止，别真把人吓出心理阴影了，我只是单纯的和你们进行探讨。其实这种吓人的方法，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被人用过了。”
当时听完陈晨的描述，陆景阳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相信陈晨作为曾经的刑警，是不可能说谎的，那就是她真的看到了鬼。
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要真有的话，那些被人残忍杀害的受害者不早回来报仇了？
所以，对方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创造了鬼怪。
再仔细分析了陈晨话语中的细节，平面、黄光、倒立的人像，这一系列的特点，让陆景阳迅速联想到了一个词——小孔成像。
于是陆景阳快速赶到了CF公寓证实这一点，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小。
不过当年为什么会有人在CF公寓装神弄鬼，这和那几名跳楼的死者是不是有关系？
一时间，陆景阳的脑子一团乱，他无法得到答案。
这个案子或许比他想象的复杂。
但有一点他敢肯定，任何装神弄鬼事件的背后，都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
CF公寓十三楼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离开CF公寓时，陆景阳嘱咐陈方和张强继续关注十三楼的动态。
如果可以，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离开，他有空会给他们送点吃的。
若是这里真的隐藏了什么秘密，随着案子的推进，很有可能会有人过来销毁某些东西。
陆景阳走到大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下如鬼魅一样的CF大楼，并没注意到黑暗中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确定过小孔成像的事情已经不早了，陆景阳本来可以直接回家，却不放心黄敏英，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
黄敏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也很沙哑。
“黄队，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找到录音小熊了吗？”
其实陆景阳已经从黄敏英的语气里感觉出什么了，却还是故作轻松地问道。
果然，正如他所料，黄敏英那边一无所获。
她已经把陈观之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每个地方都没有发现录音小熊的踪迹。
“你现在在哪里，不如我找你去吧？”
“不用了吧，现在时间已经不早……”
陆景阳打断了黄敏英的话：“没关系，我现在正好没吃饭，想吃顿火锅，但一个人实在无趣，你就赏个脸呗。”
“那行吧，我在丰禾路建设银行附近，你过来吧。”
陆景阳笑了笑，随后便骑上自己的小电炉往丰禾路去了。
看到黄敏英的时候，她正站在一个站牌下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头微微低着，陆景阳靠近了都不知道。
晚上的风很大，吹乱了黄敏英的一头长发。
她因为不在工作时间，也没把头发盘成发髻，任由一头长发随风飞舞。
这么看起来，比平时的样子多了几分女人味。
陆景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才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黄敏英的注意力。
她动了动身体，抬头朝陆景阳看过来，轻声道了句“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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