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然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并且强调:“傅明雨曾经读过几年医科,而且是外科,但是因为父母早逝,被迫缀学。所以,他有能力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解剖。但是傅跃鑫,显然是做不到的。”
一旁,包子也补充道:“是啊,我们反反复复调查了傅跃鑫好几遍,确定他之前毫无医学方面的知识,更不要说是在手术台上将人体解剖了,如果换做傅明雨倒不是不可能。我觉得凶手是傅明雨的可能性很大,你们之前不是说傅明雨很溺爱自己的弟弟,甚至把他当作亲儿子在养吗?当弟弟的被女朋友绿了,整天郁郁寡欢,傅明雨能坐得住吗?”
包子的话不无道理,其他人都没有反驳。
陆景阳理所当然地将今天的调查情况告知众人。
当听到傅明雨曾在情人节那天出现在教室办公楼还带着工具时,所有人更加笃定,傅明雨就是真正的凶手。
就在这时,黄敏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拍拍手说道:“现在傅跃鑫被证明在国外,所有线索又都指向傅明雨,但我们暂时没有能指控他的证据。如果能找到当年解剖许桃用的工具,当然是最好的……”
“黄队,要不然我们去一趟傅明雨和傅跃鑫的老家吧?从我跟傅明雨的短暂接触来看,他是个保守守旧的人。这么重要的杀人证据,他绝不可能随手丢弃,一定是藏在一个自己认为很保险又可靠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可能是他现在的家,因为太容易被发现,所以我觉得藏在老家的可能性更大。”
众人都赞同陆景阳的观点,于是开完会后就向着傅明雨的老家出发。
索性他的老家就在平安城的下级县城,开车两个小时就能抵达。
询问了地址后,陆景阳一众人分头行动,在傅明雨的老家里搜索证据,但是却一无所获。
陆景阳走到后院,一棵苍天大树立在院中,应该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枝叶繁盛,在地上落下密密麻麻的黑色阴影。
陆景阳在树边绕了一圈,想象自己是傅明雨,如果是他,会把杀人工具藏在哪里?
解剖许桃的工具肯定是金属,这种东西不好随便溶解,也容易被发现,不可能随便丢弃。
如果是他,肯定会埋葬在一个值得信任的地方。
想着,陆景阳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面前的古树下方。
“是明雨回来了吗?”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白发老者,她拄着拐杖,看年龄应该七十岁上下。
走到近处,老者才好像看清了立在院子里的人是谁,喃喃自语一声:“不是明雨啊。”
“大婶,明雨他经常回来吗?”
陆景阳问,“我是他的朋友,打算找他,可惜他不在家。”
“明雨出去打工了,都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了。”
大娘见陆景阳笑容可掬,跟他闲聊起来。
她应该就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对傅家的两兄弟还算了解。
“俩孩子也是可怜人啊,自从父母去世后就离开了这伤心地,跃鑫从来没有回来过,只有明雨,大概二十年前吧,回来过一次。”
闻言,陆景阳的心跟着一跳:“明雨他回来做什么?”
“估计是拿些东西吧,那天晚上我正好在附近散步,看见他就蹲在后院的树下,似乎在埋什么东西。我也没打扰他,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些家里才种的新鲜蔬菜给他,他很感谢我,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啊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刚刚看见你站在院子里,我还以为是明雨,嗨!人老了,眼花了。”
大娘笑了笑,“我看傅家那两兄弟都不会回来了,一会儿你们去前面路口那家找村长,他有明雨他们的电话号码,你打电话联系他们,别在这里干等了。”
“谢谢大娘。”
“不客气。”
大娘没在院子里呆多久就离开了。
她一走,陆景阳就叫来其他人,在老树下面挖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大家以为傅明雨根本没有把东西埋在树下时,一个用白布裹着的东西露出一角。
“找到了!”
陆景阳语气兴奋,他戴着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白布掀开。
很快,一些生锈的解剖工具就呈现在他的眼前。
众人对望了一眼,一句话不说,但彼此已经了然了各自的想法。
这个尘封多年的案子,总算要结案了。
回到平安城后,黄敏英拿着逮捕令将傅明雨捉拿回警局。
与此同时,法医那边也出具了解剖工具的检测报告,证实上面层残留了许桃身上的血迹。
“傅明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这些你打算怎么解释?”
审讯室里,黄敏英坐在男人对面,陆景阳也抱着胳膊靠在一边。
他的目光落在傅明雨的身上。
男人的身上戴着黑色的胶布围裙,脚上是同色系的高帮胶鞋,身上散发着属于海鲜市场里的独特咸腥味。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谁能想到,这个在海鲜市场里老实巴交的商贩,竟然是残忍杀害大学生,并将她肢解抛尸的凶徒?
傅明雨的目光扫过桌面,白色的透明袋子里,用来解剖的工具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当年埋藏在老家大榆树下的。
一抹古怪的笑容划过傅明雨的脸颊,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捧腹大笑起来。
“我真没想到……没想到啊……”
他说话结结巴巴,笑中带泪,“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们还能把这些东西找出来,我还以为这件事就此翻篇了,我终将带着这个秘密进入棺材里……”
他笑够了,神色变得异常冷漠,“既然证据确凿,那我就承认好了,杀死许桃的凶手就是我。”
“为什么?”黄敏英问。
“为什么?”
傅明雨似乎觉得她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许桃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很清楚。她水性杨花,为了钱可以和一群不明不白的男人做苟且的事情,她不拿我弟弟当人看,让跃鑫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忍受?跃鑫他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