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赵甜甜的尸体情况，她被挖眼睛后留下的伤口都十分不平整，那是生前挣扎所致。但今天的这个伤口，除了不平整外，凶手下刀子的力度也有所改变。第一刀就戳到了死者的骨头，导致他因为挖不动，刀子被拔了出来，又重新插了一刀进去，才能继续进行。”
郑然然的食指轻点着下巴，一边说，一边仔细回忆着尸体的情况。
“因为眼睛处的伤口很凌乱，这一点不仔细看是察觉不出来的。但赵甜甜的尸体却没有这种情况，死者挖她的时候心态是很平和的，第一刀就准确地找到了发力点，挖眼的动作也一气呵成。包括之前我们发现的二十一年前的无名死者，也没有谁第一刀就直接戳进骨头里的，这直接导致今天死者的出血量比以往都要大。
“还有背后的刺青伤，伤痕也是轻重不一。不像赵甜甜那样，虽然受伤的地方不平整，但至少伤口的走势却是有节奏的。所以我猜测凶手很迫切地想要杀死今天这名死者。”
“郑然然，我现在终于相信了，你确实比白洛厉害！”
陆景阳这句话发自真心，眼睛亮晶晶的。
郑然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那是，就白洛那样的，给我提鞋都不配。要不是我当初失误，哪里轮到他。”
“那你为什么会失误？”陆景阳实在好奇。
郑然然却是脸色一白，似乎不愿意说这件事。
“你不要问这么多了，不该你管的事情就别管，只要知道我很牛就行了。陆景阳，我帮你推测出了凶手的心态，那你有什么推测？”
“有。”
陆景阳的表情严肃起来，眉头下意识地皱紧，“之前我以为凶手的杀人时间是有规律的，但现在看来未必是这样。我担心因为他的心态变化，会直接导致他杀人的速度也会变快。”
因为陆景阳的推断，第五小组的人一刻都不敢放松，他们开始预测凶手下一个会抛尸的地方，打算用一个最笨的地方，遍地撒网。
剩下的就还有城西、城东、城东南方三个方位的抛尸地，只要锁定所有可能的位置，发动警力蹲点，就有希望堵住凶手。
“我还是觉得下个位置会是城西。”
陆景阳判断，他打算这几天就蹲守在城西，赌一赌。
之前漏算了一个袁珂，那死于城西的姜晓灿，还应该是第三个死者。
“行，从今天开始大家辛苦一点，分头行动，重点蹲点城西区域。”
“是！”
夜晚，陆景阳和城西片区的两个同事一起守在城西的矿地上。
虽然是夏天，但由于周围地势空旷，晚上的风很大，被吹久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寒意。
有人递了根烟给陆景阳，让他抽一根缓缓。
“不用了，我不会抽烟。”
陆景阳笑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如果运气好的话，马上说不定能收到王瑞的电话了。
很多事情他现在无法得到答案，但王瑞那边却不一定。
如果他搞清楚了所有死者的遇害时间，会对他的破案进程有很大的帮助。
相反，他再提供一些消息给王瑞，也有助于他尽早破案。
倘若在二十一年前就抓住了凶手，那么一切的惨剧都不会再发生。
就是不知道这些改变之后，会不会造成不必要的人员身亡。
陆景阳抓抓头，拍了拍身边同事的肩膀：“兄弟，我到前面绕绕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陆景阳走出一段距离，一边四处查看，一边祈祷着王瑞的电话早早到来。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电流声，他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来。
“王瑞，我们这里又出现了新的死者，是在城北的小树林里发现的，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有进展吗？”
陆景阳废话不说，直接进入主题。
王瑞的声音沉沉：“按照你之前给我提供的信息，我们确实找到了三具尸体，分别是袁珂、姜晓灿、王鑫。”
“也就是说，挖眼纹身案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陆景阳了咽口水，“那就差最后一名死者赵丽娟了……对了，王瑞，你快提供我这些死者的死亡顺序，这对我阻止接下来的凶案很有帮助。”
王瑞“嗯”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阐述死者的时间。
基本上和他调查的情况一样，余林死于1月17日，姜晓灿死于2月4日，王鑫则死于2月11日。
不同的是，在余林和姜晓灿之间，确实有一名死者，那就是死于城北的袁珂。
她的具体死亡时间是1月28日，也就是陈彩华遭遇危险的后一天。
所以，姜晓灿不是代替陈彩华死了，代替她死的人其实是袁珂。
陆景阳心情十分复杂。
袁珂是目前死者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七岁，性格还有转变的可能性。
如果她的家人多关注她一些，婶婶不整天游走于麻将馆，她说不定就能开开心心地活着了。
今天王瑞找到了袁珂的婶婶，她一开始一口咬定袁珂不学好，跟着男人私奔去了。
最后被王瑞逼得没办法，才哭着喊着承认自己弄丢了袁珂。
“还有你之前提到的陈彩华，她是唯一从凶手手中成功逃脱的人，我今天找到了她，可惜她的状态很不好，我打算给她做心理疏导，说不定能获取凶手更多的信息。陆景阳警官，你那边还有什么能提供给我的线索吗？”王瑞问道。
新死者的信息提供给王瑞也没意义，陆景阳想起前段时间纹身店老板娘提供的信息，以及算命先生的描述，心道王瑞说不定能找到那个拥有眼睛图纸的小个子男人！
凶手很可能是从他那里得知了做法的方式！
“王瑞警官，时间不多了，我这边有一条线索，你追查下去说不定能找到凶手……”
陆景阳长话短说，话音刚落，电话就断了。
他叹了口气，将电话收回口袋，任由冷风吹了一会儿，随即打了个电话给黄敏英。
说自己已经确定了死者们的死亡时间，让他们全部过来蹲守城西的矿地和那处尚待开发的旅游景点，凶手的下一个抛尸地点肯定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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