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电筒的照射之下。
原本空无一物的宝塔之内,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我居然认得!
不过,不再是常生那一行长生组的人!
也不是吴三省和陈文锦。
他佝偻着身子,全身都被笼罩在了一个漆黑的袍子里。
手里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但是那铃铛,却是莲花状的!
至于他的脸,居然是闷油瓶的!
没错,就是闷油瓶,绝对没错。
不仅仅只是他的脸而已,脸上的表情以及整体气质,都和闷油瓶一样。
面无表情,冷冰如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小哥?”
我头皮发麻时,胖子也情不自禁地呼唤了一声。
他这声呼唤,更让我头皮发麻。
因为这和闷油瓶一模一样的人在听到胖子的呼唤声后,居然转眼朝着胖子看了过去。
看向胖子这的一眼,他的脸色也发生了变化,还皱了皱眉。
虽然脸色变化的幅度极小,皱眉的速度也快,可还是被我看到了。
而这也似乎是在说,他真就是闷油瓶!
他怎么出现在了这儿?
按照计划,他应该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和我们同步进行着诛仙大计!
而且,他为什么还是一副佝偻苍老之态。
就好似,脸是年轻人的脸,可身躯却已经极其苍老,要靠手里的拐杖才能勉强站立。
闷油瓶他,不应该长生不老吗?
当然了,最最令人惊奇的是。
为什么他要用我手里的手电筒照到,才能让人看到。
可他的身躯,又和其他要借着手电筒才能看到的人不一样。
那些人,都是半透明的,和传说中的‘鬼’极其相似。
可现在这闷油瓶,在手电筒的光芒照射下,却是实打实的实体!
还有,为什么他的出现,会让东南角的烛火突然熄灭,又复燃变作了幽绿的诡异之色?
我在吃惊又疑惑的时候,又默不作地按灭了手里手电筒的光。
灯光一灭,这诡异闷油瓶的身影立马消失。
再按亮,它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绿光之中。
这下,连我都忍不住了,开口嘀咕道,“闷油瓶,你怎么在这儿?”
随着我的呢喃,胖子也不顾被他护住的烛火了,连忙冲了过来,朝着闷油瓶问道,“你这没事吧?你不是和天真一个组吗?天真在哪儿呢?”
“天真!”
果然,这位闷油瓶,真是我们认识的闷油瓶!
他嘀咕了起来,脸上也渐渐有了表情出现。
只是,这表情越来越凄苦,越来越难看。
他好像也在仔细回忆,仔细思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闷油瓶的双眉一皱,眼睛却在这一刻瞪大了。
他看了胖子一眼,又迅速地转动着目光,看向了我和秦培。
这一下,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跳。
他这模样,分明也是认出我们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开口了。
“我记起来了,是你们!”
“胖子、三两,秦培,是你们!”
此刻的闷油瓶,真像是个老人,而且还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的老年人一样。
即使是认出了我们,表情依旧有些木讷,好似思维和脸上的表情,根本就跟不上他的嘴。
这一幕,更让胖子心中担忧。
他又连忙开口道,“小哥,你这到底是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你可别吓我!”
他说着话,朝着那宝塔踏步而去!
可是,胖子这才走出一步而已,闷油瓶突然一喝,“站住!”
这声大喝,极其严厉,把胖子吓了一跳,也不禁让我重重皱起了眉。
也就在胖子停住脚后,闷油瓶突然呢喃道,“晚了,太晚了,你们来的太晚了!”
他凄苦地摇了摇头,“天真?”
“天真已经死了!”
“什么?”
此话一出,胖子双眼大瞪,也惊得全身直颤。
“不可能的,天真的身手虽然没有我们好,可他的脑子那么灵活!”
“而且他的八字硬成那样,运气好得不像话,他怎么可能会死?”
“小哥,你别吓我啊!”
这话,也让我心头狂颤了起来。
天真是除了秦培之外,唯二让人相处起来感觉到很轻松的人。
他的心思也深,可偏偏是个很真诚的人。
真诚到就算是他想杀我,我也会觉得是我做了什么错事,该死!
要知道,当初吴三省假死,他潜进了我家想要对我下杀手。
可我也不过只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
我甚至觉得,要不是番子,他干不出这种私底下报仇的事。
“天真真死了?”
我不禁也向闷油瓶呢喃着,“可是,几个小时前,天真还给我们打了电话啊!”
几个小时,时间不算长,也确实不算短,也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可我始终认为,在这几个小时里,不至于让天真死。
闷油瓶在听到我的话后,脸上却露出了疑惑的情。
“电话?”
他好像不知道卫星电话是什么!
胖了也皱了皱眉,立马把卫星电话拿了出来,并向闷油瓶说道。
“是啊,也就几个小时前,天真才给我们打过电话,他怎么可能死了呢?”
见到胖子手里的卫星电话,闷油瓶这才面露恍然。
“电话!”
他再度开口了,只是声音透着一股极其明显的痛苦。
“我记起来了!天真之前,是给你们打了电话!”
“可是,不是几个小时前!”
不是几个小时前?
我和胖子、秦培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也不禁咯噔一跳!
在偏殿里,我们确实是睡了一觉。
难不成那一觉,我们不仅仅只是睡了几个小时而已,是过了好几天?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这一路我们一直都在忙,身体和精神都高强度的绷着。
说是绷到了极限也不为过。
那处偏殿,相当于一个安全屋,让我们的精神彻底放松了下来。
更何况,在那里不见天日,根本就算不准时间。
这一觉睡过去,搞不好至少就睡了十几个小时啊。
这么长的时间,要是天真真死了,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一刻,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背后发凉。
然而,就在我的心情凝重到极点,甚至忍不住开始责骂自己时,却又听到闷油瓶凄苦开口。
“一百年啊!”
一百年?
他的话,又让我眉头重皱,“你们晚了整整一百年啊!”
“天真是在一百年前给你们打的电话!”
“他死了,已经有一百年了!”
“我进这地府,也已经一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