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好不容易缓过来,打算再看一眼,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阿枝,你在干嘛呢?!”
靠,是老木!忘记他还在家了!
南枝一下子将窗户放了下来,“砰”的一声,南枝心都要死了。来不及管里面的人到底发没发现,立马一边对着老木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一边跑到了他身旁。正巧这个时候小六也回来了,还没等南枝开口解释,老木就对着刚回来的玟小六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看看你怎么教的人?阿枝多乖巧听话的姑娘,现在居然学会偷看男人洗澡!?”
南枝心死中……
玟小六本来还懵着怎么刚回来就被骂,这听完后,再看向南枝。脸红得和猴子屁股差不多,低着头,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玟小六了然,这是偷看人不成,反倒被老木抓了现行。
“好好好,我待会教育她!不过,老木,南枝也是那么大一个人了,思春而已,太正常了吧。”
老木被说得哑口无言,但是还是又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一番。小六笑着圆了场,串子和麻子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嚷嚷着要吃饭,老木这才罢休。
串子捣鼓着药草,好奇地问道,“小枝,你真的去偷看叫花子洗澡了?”
“啧!有完没完,要不是你们一个个都不在,留我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会帮他弄洗澡的事情!”
串子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避免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他还是闭嘴吧。
想起今日听见涂山璟说话,她连忙问小六,“小六,他喉咙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会影响他以后说话吗?”
小六想了想,回道,“我检查过他的喉咙,有一定的损伤,说话的声音可能会变,但能够说话。”
南枝了然点头,麻子在一旁庆幸道:“那就好,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愣是熬过来了,我都佩服他!”
南枝思虑了一下,还是对着大家说道,“关于他的伤,不管你们看没看见,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免得又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串子举起手,“我压根儿不敢正眼看他,是真什么都没看见。”
麻子倒是坦然,“放心吧,老木已经叮嘱过了,我记性不好,别说别人的事,就是自个儿的事情都记得稀里糊涂。”
玟小六更是不用担心,她是医者,最明白病人的心理。
南枝有些无聊了,随手从晒药草的竹席子上拣了一株药草就开始数上面的叶子,“一,二,三……十六,十七”
喀吱一声,门被缓缓拉开,涂山璟扶着墙,蹒跚学步般、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以前都是太阳快落山时,南枝推着他出来透透气,晒晒太阳,这是他第一次自己走进院子。他靠着墙壁站着,仰着头,沉默地望着辽阔的蓝天白云。
而麻子和串子都呆呆地看着男子,因为他身上可怖的伤给他们留下了很不愉快的经验,让他们总会下意识地回避去看他,串子甚至都不愿意进他的屋。
还是第一次,他们真正看清楚他的模样。
墨黑的长眉,清亮的眼眸,薄薄的嘴唇笔挺的鼻子,鼻子偏右还有一小颗黑痣,画龙点睛……
穿着简单的粗麻衣衫,却是华贵的姿态,清雅的风度……
完蛋,南枝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直跳。她在心中默默问了小八一句,“做任务期间谈个恋爱应该不犯法吧?”
小六倒是没多大反应,而是揉着甘草说:“如果脚疼得不厉害,尽量多动动,再过两三个月应该可以离开了。”
涂山璟低头,一边凝视着还在怔愣的南枝,“我、无处、可去。”大概几年没有说过话了,他声音暗哑,吐词很是艰涩。
南枝在心里狂吼,留下他!留下他!留下他!
小六翘着二郎腿,抽空看了一眼南枝,见她眼冒星星,有些恨铁不成钢,回头嚼着甘草问:“无处可去,真的假的?”
涂山璟点了下头。
看来受了这样的折磨,他是一点都不想回去找家人了。
小六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涂山璟摇了下头。
“不知道?忘记了?不想告诉我们?”
玟小六直接来了一个夺命三问。
南枝靠近小六,轻轻摇了一下她的手臂,颇有些求情的意味,但是她并没有回应南枝,而是继续对涂山璟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