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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请别让我独自匍匐于滂沱世末之雨

水原雅的睡眠总是很浅,只要房间里发出一点声响,她就会醒过来,相对的,她睡着的速度也总是特别快,上一秒还在刷着手机,下一秒就已经睡了过去。

我悄悄从她手机拿过还在放着视频的手机,退回到主页,息屏后放到一边,我换了一个无声键盘,毕竟我总是在夜里工作,虽然很享受打字时键盘发出的哒哒声,但为了不打扰到她睡觉,我也只能在白天的时候用上一会原来的键盘,这么说来,自从习惯性的使用触摸板后,我连无线鼠标都很久没有充过电了。

望着屏幕上日益下滑的人气数据,我不免陷入一种失落的怪圈,按理来说,我早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如果不是自己水平不佳的话,这六年的写作生涯也不可能毫无起色,当然,得不到正反馈的工作总是很难继续进行下去,我不得不时刻告诫自己,要学会适应这种情况,否则写作也会很难进行下去,当所有情绪堆积到一起时,人难免有爆发的时候,但我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这些情绪以避免突然发作。

失落的情绪总是避无可避的。

我认真地沉浸在眼前的日常生活中,至少我在朝着目标去努力。

我跟所有人一样,生活在日常世界里,或喜或悲,或伤害他人或被他人伤害,我体味了那些蛮横无理,记下了当时的愤怒。

我将这些不尽相同的感情,体验,品味过的所有感受放在手心,尝试着抚触它们,从各个角度打量它们,把它们打磨得更精致后,分为两个部分,排列在内心的陈列架上。偶尔我会依次取下它们,反复回味。

这是我把自己打造的成熟的方法。

我想要见识更多的东西,想要一双明亮的眼睛。

我想要一台传感器。帮我感受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请让一切变得更清晰些吧。

我想察觉未曾察觉过的东西,想要理解未曾理解过的东西,想要触碰曾经无力触碰的东西。

我想变得更成熟,能够自己独立的完成更多的事情。

我忍不住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最近的新闻报道头条都是关于北国战争的事情,北国政府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被迫和联合军发动战争,即便有周围邻国的支援,但还是无力和拥有大国撑腰的联合军进行对抗,北国政府将所有力量压在前线城市塔尔西安,和联合军做着最后的斗争。

看了这则新闻后,让人不禁有些担心,我国和北国领土接壤,不免让人想到了唇亡齿寒的道理。

现在,我又重新将思绪从这些事情上抽回,重新面对电脑前冰冷的数据。

最近几天和水原雅的互动变少了,我是不太介意的,只是有点担心她会不会觉得很无聊,但我的担忧貌似毫无必要。

“你来帮我打吧。”我已经在一个支线上死了很多次,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把手柄交给坐在旁边观战的水原雅,“我操作有点生疏了。”

“最后还得看我。”水原雅只用了十多分钟就通过了任务,操作娴熟到让我吃了一惊,即便是自己玩游戏最多的时候,也很难达到她这样的水准。

“玩得真熟练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只是我现在身边空无一人。

房间的空气太过浓郁。

浓郁的空气冲走了我周围那些原本真实存在过的痕迹。

水原雅这个女生已经是我内心的幻觉了吗?

我好焦躁。

用冷水洗过脸后,我才想起。

昨天下午的时候,她去了理子家,夜里给我发来短信说要在那里留宿,我询问了理子的意见以后,也只能答应了水原雅的请求。

“她和我女儿相处的很好呢,真想让你看看,我女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了。”理子姐的声音里有些抑制不住的高兴,“让两个小孩好好玩玩吧,小雅也会开心的。”

理子提前关了便利店,和我坐在热闹夜市的一个角落的位置。

“嗯,除了打游戏,我也想不出来能和她玩点什么。”

“要我说呀,你比以前更没干劲了,颓丧成这样,你甚至都疏忽了小雅那边的情况。”

“怎么了吗?她看起来挺好的啊。”

“真是的,你对自己的痛苦很敏感,对别人的痛苦却是很迟钝呀。”理子姐点烟的熟练程度,让我很难相信她是一个戒烟很久的人,“她的国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没事。”

“我提前调整了她手机的新闻推送呀。”

“那就代表她不会自己去搜了吗?昨天晚上我就看她在沙发上看有关那边的新闻局势。”

我根本无法想象那种心情,我想,听上去有点像天气预报。

“这样吗……”

“所以我才叫你出来呀,你快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好不好。”

“自己的世界?”

“是啊,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是……”我正在思索,她便脱口而出的讲了出来。

“是写作吧。”

“不……嗯,是的。”

“所以我说你呀,你总是在自己的痛苦里不停地挣扎,哪怕已经有人向你伸出了手,你还是低着头。”理子从包里掏着什么东西,“你要好好出去看看不同的世界,还有,不许剥夺小孩子的青春。”

她拿出两张机票放在桌上。

“这是……?”

“你和小雅出去吧,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地方,去南方的城市玩上两周,对你们都有好处的。”

“这……这我不好收呀。”

“别和我客气,之后,等你成了大作家,可是要把机票钱还给我的。”

直到我足够成熟的时候,才理解她那句话中蕴含的意义。

是这样子吧……

我看着自己过去写下的文字,终于能够理解其中的一些含义。

从这里到那里的某处。

“理子姐,我应该怎么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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