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1930年12月24,军阀混战,形式越来越严峻,g党给我派送了一个相当严峻的任务——接近严浩翔,潜伏在他的身边。我打听到,这位严军阀,惯是爱好男色的,想我不算风华绝代,也算有些姿色,若是利用好戏子身份。或许,我可以…”
贺峻霖停笔,将写好的书信点燃,向上一扬,待信纸化作灰烬,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惯是这样,信写完便烧了。无他,日常向天上的家人报备…
代号19150718,人来了,上台吧
男孩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额头冷汗直冒,看起来虚弱至极,抬眸,眼底却是释然,又或者,是不甘呢。是了,他与贺峻霖一样,家人死于这个时代,甚至说不明白是谁动的手,他恨呐,他想要为家人报仇,唯一的法子,是g党当政,才能推翻这个时代…
为了他们共同的目标,什么,都值得…
男孩彻底脱了力,顺着门框缓缓滑下。贺峻霖慌了神,连忙上前扶住男孩,颤抖的手附上男孩的后背,温热的触感让贺峻霖不敢细想。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贺峻霖甚至不能痛哭出声。
代号19150…0718…
贺峻霖拉住男孩的手连连点头,示意他在听。
代号1915为了…党…活…下去。
一抹微笑定格在男孩的脸上,贺峻霖摸着男孩的脸,失声的喊着男孩的代号,甚至连男孩姓甚名谁,贺峻霖都无从知晓…
擦去眼角的泪,贺峻霖坐回梳妆镜前,兀自上着妆。
门前的尸山越堆越高,有的还来得及喊上一句,有的,却是还没到门口,便死在了半路上…
贺峻霖抽出丝帕将手擦净,正欲起身,就见门口有一男子站立,贺峻霖自知这是严浩翔,不敢贸然起身。
严浩翔倚着门框,全然不顾门口的尸堆成山,手上的枪来来回回转着,也不怕走火,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慵懒感,似乎是对杀人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
“草芥人命”这是贺峻霖想到的第一个词,却绝不是第一次想到。不由得,贺峻霖咬紧了牙关,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只等严浩翔开口。
严浩翔真美啊…给我唱首曲儿,唱的好了,小爷留你个全尸。
贺峻霖回头,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从眼角滑下,顺着优越的脸骨一路往下,逐渐隐没在戏服内。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微泛红的眼角,清冷的美人儿端坐在眼前,自持着,却又微微发颤,任谁也挪不开眼。
严浩翔呆愣的看着,连手中的枪也险些握不稳,走了火,一枪打在木质地板上,贺峻霖被吓了一跳,往后瑟缩着,却又倔犟的,不肯低头服软。
贺峻霖爷,您给我个痛快吧。全不全尸的,也无亲人在世了,总归无人悼念的了。
严浩翔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每一步,都似乎踩在贺峻霖心上,巨大的疼痛压得贺峻霖喘不上气,却不能显现分毫。
下巴被挑起,冰冷的触感让人下意识想逃离,偏头的一瞬间,贺峻霖看清了,抵着他下巴的,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