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轻松单纯的日子在我21岁那年戛然而止。
因为那一年,张飞成了叛徒。
当手底下的人将消息递给我时,我第一反应是荒谬。
是的,荒谬。
但我深知在这片灰色的国度,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还记得,那晚的月亮格外的亮,亮的透过室内的落地窗,可以照亮实木桌上牛皮纸袋上密信两个字。
我坐了半宿,室内安静的只有我的呼吸声。
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还是撕开了密封袋。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张飞在被送到我家前就已经是里八华的人了。
如今,也已经成为华胥首席了。
我想笑,嘴角却提不起来,我知道我现在这副表情一定难看的很。
我不是没被背叛过,只是我从没有感觉到如此难过与痛恨。
被张飞背叛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
睚眦必报果然是我的性格。
公海一次交易,我还给张飞三枪。
“丢下去。”我低下眼将手里的枪随手递给身边的蛾使,转过身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飞:“是死是活看他自己本事,以后他和绣衣楼再也没有关系。”
张飞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我知道,只是三枪,作为华胥首席,他还折不在这里。
“我不想再和你谈情分。”我站在甲板上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火光:“但里八华愚弄我就要付出代价。”
“轰”
是爆炸声。
我轻轻笑了笑:“回去复命吧,张飞。”
公海上炸了里八华一艘船后,后续的麻烦只多不少,我通常一忙就是深夜。
陈登来过几次,送了几桶不知道哪钓的鱼——估摸不是钓的,毕竟他的技术我还是有数的,钓上什么都不稀奇,钓鱼上来就有点奇怪了。
徐庶——从小就看我长大的长辈,听说这件事从国外飞回来,深夜抱着我痛骂张飞和里八华,还带了一些其他长辈的伴手礼。
大家都觉得我会因为张飞的背叛伤心难过,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了更加阴暗的东西。
要不是还存着几分感情,那三颗子弹足以让张飞脑袋炸成烟花。
*
为了分散被里八华打击的压力,我去了一趟西凉。
西凉现在董卓独大,我去找了他干儿子吕布帮忙。
吕布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约我第二天去跑跑马。
骑马对于我们来说算不得什么新鲜事,第二天到的时候我发现到场的还有别人。
铺了半边脸的面纹像妖异的花,我微笑的和他握手:“张先生。”
吕布跟董卓打下西凉这位张辽先生可功不可没,我有些讶异,没想到吕布和张辽会一同来见我。
张辽偏头看了看我,哼笑一声。
“小孩子家家学人家大人说话。”张辽提起马鞭,似笑非笑道:“你和我养女差不多大,得叫我张辽叔。”
我:“……”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回答他哪一句,但还是甜甜的笑了笑:“张辽叔。”
张辽挑了挑眉,心情很好一样,一夹马肚慢慢跑起来了。
真这么好哄?
我又去瞥吕布,吕布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样子,只是向我点点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