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尘抚琴间便将小院换了天地,安晚眼神微亮,夸赞道:“四季转换,好手段。”
“戏法而已,当不得夸。”古尘谦虚道。他停下抚琴的动作,解除了幻术,小院就又变回了春日暖阳的景象。
他背后的桃树再次绽放芳华,桃花灼灼,一树清香。
古尘收琴问道:“倒是阁下,说是论道,如今我却只见你破解有术,不知阁下何时出手?”
安晚会心一笑,霎时间仿若冰雪消融、冷月奔来,他说:“先生为我展现四季之景,我邀先生和令徒天宫一游如何?”
“天宫?”
百里东君在树后听到,兴致勃勃地又探出了头。
注意到他的动作,古尘无奈又宠溺地摇头,对安晚说道:“看来我这徒儿已经迫不及待了。请——”
安晚微微一笑:“那么,便请同游仙宫——”
他袖手一挥,白色的烟雾从他脚下蔓延扩散。
雾气渐浓,四周一片朦胧,桃树、院落,都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影子,一切都看不清晰了。
而后,烟消雾散。一片白茫茫中,仙宫天堂乍现神光。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彩凤凌空,金龙盘柱。
琼楼玉宇,雕梁画栋。
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一滴水珠落在百里东君鼻尖,他被冰得一抖,抬头一看,发现身旁的桃树也早已换了模样——
此树并没有原先的桃木高大,只是大约两米左右,树身也只有两个百里东君宽。它的树叶是心形的,苍翠欲滴,又闪着玉石一般的光泽;茂密枝叶间,石榴红的奇异花朵含苞待放。
百里东君看得新奇,正想伸手摸一摸它的枝叶,眼前“唰”地一晃,又换了景象。
他远离了那颗树,往仙宫的方向靠近。
近看仙宫,比远观时更加威严震撼。
一步一景,如游画中。
这是平常难以想象的景致,但是不知为何,百里东君的心神仍然停留在最初见到的那颗树上……
安晚最后收了幻术,原本的小院又回来了。
古尘抚须叹道:“如此盛景……小友的幻术出神入化,令老夫叹服。”
安晚但笑不语。祂原本的幻术自然是已至臻,但在这个世界修的幻术,也就一般,此次也是借了真实见闻来施术才有如此效果。
“多谢先生指教,收获颇丰。”安晚说道,“先生的幻术才是厉害。不知是否愿意离开这乾东城,另……”
古尘的幻术确实不凡,他起了惜才之心,明知古尘结局,也想为他谋一线生机。
这也算是还了古尘的今日之因果。
不过安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古尘打断了:“不必了。老夫不过一老者尔,余生只想留在这里,教好这唯一的徒弟……”
听到这话,安晚的视线移向百里东君。
察觉到安晚在看他,百里东君脸上一红,当即就想躲回树后,但是又觉得这时候不能给师父丢人,最后硬生生止住了步子,站在那里任安晚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