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不管是什么行业,都会有一些单独讲究的说法。
外表看起来越是严肃公正不可撼动的职业,其实下面隐藏的规矩也就越多。
严格算起来,这也不能称之为迷信。
这些老一辈人口耳相传的一个个说法,到了现在,可能具体的意图我们已经无从知晓,只能说给后辈们一个警示吧,起码能时常提醒人们要对万事万物抱有一颗认真对待的敬畏之心。
读到第九更了,能跟下来的各位大概能对我前文反复提到的老医院产生一个比较清晰的印象了。
没错,老医院确实不太平。
我在那里断断续续呆了9年,遇到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有那么几件,人们口耳相传的各种奇闻诡事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大家有兴趣,以后我会在专栏里慢慢讲给大家听。
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在老医院里流传最广,也是我觉得最具真实性的故事。
医院里,每当做了大手术,或者忙完一阵子的检查之后,都会开一场聚餐会。
我记得每次开聚餐会的时候,我妈总是会带上我,因为她懒得给我做饭。
去了聚会就是吃。
大部分大人的话题,都很无聊,所以我会选择性屏蔽一部分他们的对话内容。
每当他们有关工作的吐槽以及各种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结束后,一般就会有一个领头人,讲起一些骇人听闻的怪事。
这个时候,我就会竖起耳朵来听。
某次,他们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老医院原来的时候规模小,大型手术室只有3个。
当时医院周围人很少,基本上能同时用上两个手术室的机会并不多。加上第三手术室楼层还比较高,所以在非紧急情况下,一般手术就都排在前两室了。
于是,在三室手术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医院里传出了一个这样的流言:第三手术室是因为邪气太重,进去手术的人都不能活着出来,跟着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也都跟着倒霉,医院怕事不肯找人解决,所以才降低了它的利用率。
本来进三室手术的病人,都是些急症,或者是抢救的病患。
他们基本都是出现突发情况,而一二室预约满了排不上才送进去的,按理来说出现一些抢救无效死亡的情况也挺正常。
但是这么一说,不管原因是什么,大家就都突然意识到:原来三室真的是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啊。
这样一来,尽管没发生些什么,但很多人也都嫌三室晦气,能少去就少去。
后来医院周边慢慢发展起来,来往人员渐多,医院也重新起了几栋大楼,翻新了内装潢。
而这几年间,老医院处在发展阶段,人员更换调动就更加勤快,慢慢地,很少有人再提起三室的传言,风波渐过,最初的事情也只有一些一直留在医院的老人才知道了。
医院方决定也将原来的手术室也翻新一下,这其中就包括三室。
为了更加干净整洁无菌,他们为大手术室在大门内安装了一个自动开闭的感应门。
谁也没想到,安了感应门的第一天,这个门就夹断了了一个不明真相的小护士的半根手指头。
具体情况已经不可考,只是不知道,怎么当时怎么就这么巧,能把一个活人的指头给生生截断了。
幸好是在医院掉的,捡起来之后直接就给接上了。
往后大家就发现,好像每当那种安静的没人做手术的深夜,三室的自动感应门都像是有什么人经过一样,悄无声息地自动地一开一合。
医院方派人检查了电路,得到的回复却是,毫无问题。
这下,仿佛就像把曾经那些流言坐实了一样,一夜之间,大家都想起了曾经的传说。
三室再一次被打入冷宫。
据说后来,要进手术室做手术的医生护士,都会在里面衣服的口袋里塞一小块红布,以此辟邪。
听到这里,桌上李麻醉师的脸色大变,大家都奇怪,平常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怎么听到这个事反应就如此强烈。
他喝了一口茶水,顺了顺气,给我们讲述了他遇到的事。
他刚来这所医院的时候,就听到过三室的传言,但是从未当真过,觉得这些都是巧合。
直到后来有一天,好巧他也要去参加一台在三室做的手术。
当时别人提醒他说是要放一些红布的,他却浑不在意,谢绝了同事的好意。
手术期间很顺利,做完的当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上班开车,发现车门不知道被谁刮了长长一道印子。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那天晚上,他下楼散步,三楼的感应灯坏掉了,摸着黑,他一脚踩空滚下了楼梯,脚踝扭伤了。
之后没过了几天,新买的电话也掉了……
大小衰事不再赘述,总之,我们的这位李麻醉师,在这段衰气绕顶的时间里,想起了之前那个三室传闻:没带红布辟邪的,进去呆久了会倒霉。
于是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医生,竟然想要再去一次,看看里头到底能把他怎么样……
起初只是有点好奇加上无聊的探求心,有天下班之后,他什么都没带就过去了。
推开了最外层的大铁门,麻醉师进入了准备室。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有点打起了退堂鼓,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这里也没有人,应该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正当麻醉师鼓起勇气,想要迈步向前走的时候,他一抬头,忽然发现那扇自动门,嗡的一下,开了。
更可怕的是,这一开门,好像从里面,放出了一阵风,就直朝着他的面门直扑过来。
麻醉师脑中警铃大作,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藏在他身体里的动物性突然被唤醒,他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恶意,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无不在叫喊着提醒他一件事:跑!快跑!
他说面对那股恶风时候的感觉,到现在都还很清楚的记得。
他果断转身,也顾不得脚伤还没恢复完全,直接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第三手术室,直奔到人相对多的大厅里去,站了好一会子,才从浑身发冷抖如筛糠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他讲完之后,饭桌上一阵沉默,大家很默契地,谁也没有接话。
我很想问他后来发生了什么,刚想张嘴,被我妈掐了一把,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于是之后的故事,我就无从得知了。
后来老妈也换了单位,不知道第三手术室是在还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