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形的钩子猛地向前一钩,维多利亚忽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飞入虚空。她无法控制地旋转着,手指紧紧粘在门钥匙上。几秒钟后,她出现在陋居门前的草地上。
当听见了尖叫声,她随手把不再闪光的镜子扔到一边。
韦斯莱夫人和金妮从后门跑下台阶,她身后是同样通过门钥匙传送来的海格和哈利。
韦斯莱夫人哦孩子!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维多利亚您说什么?其他人都没回来吗?
答案清清楚楚地刻在韦斯莱夫人苍白的脸上。
哈利食死徒就等着我们呢。
哈利我们一出发就被包围了,他们知道是今晚!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了,有四个食死徒追我们,我们只能拼命摆脱,后来伏地魔追上来了………
韦斯莱夫人谢天谢地,你平安就好。
韦斯莱夫人说着,把男孩拉到怀里搂了一下。
海格莫丽,有白兰地吗?
海格声音有点发抖地问,
海格当药用的?
韦斯莱夫人步履匆匆地朝着那座略显倾斜的房子走去,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匆忙。维多利亚将目光转向金妮,而金妮则立刻洞悉了对方未言而喻的疑问,并给出了答案。
“罗恩和唐克斯应该第一批回来,但他们错过了门钥匙,门钥匙自己回来了。”
金妮说着,指了指旁边地上一个锈迹斑斑的油罐。“还有那个,”她又指了指一只破旧的旅游鞋,“是爸爸和弗雷德的,他们应该第二批到达。你是第三批,哈利和海格是第四批,然后,”她看了看表,“如果不出意外,乔治还有卢平应该在一分钟内回来。”
韦斯莱夫人拿着一瓶白兰地回来了,她把酒递给海格。
海格拔出瓶塞,一口就喝干了。
“妈妈!”金妮指着几步开外的一个地方喊道。
黑暗中突然有了一点蓝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接着卢平、乔治出现了,嗖嗖旋转着落到地上。
卢平架着乔治,而乔治满脸是血,不省人事。
众人把乔治扶进屋,放倒在沙发上。灯光照在乔治的脑袋上,维多利亚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乔治的一只耳朵不见了,脑袋一侧和脖子里满是殷红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哈利他们知道了我们今晚就转移,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有那么多人。
哈利断断续续地说。
哈利伏地魔是最后才来追我的,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哪个是我。
“伏地魔追上你们了?”卢平警惕地问,“后来呢?你们是怎么逃脱的?”
哈利简单解释了一下,说追赶他们的食死徒认出了他是真哈利,他们突然放弃追赶,准是去报告伏地魔了,伏地魔刚一出现,他和海格就到达了唐克斯父母家的安全区。
“他们认出了你?怎么会呢?你做了什么?”
“我……”哈利努力回忆着,整个旅程都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紧张和混乱。“我看见了斯坦·桑帕克……你知道吧?就是骑士公共汽车上的那个售票员。我想给他施个缴械咒,而不是……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不是?他肯定中了夺魂咒!”
卢平一脸惊愕。
维多利亚乔治不会有事吧?
魔法爆裂声在外头响起,卢平立即转身冲向后门,而哈利则跃过海格的长腿,迅速跑向院子。在月光下,院子里的两个人影逐渐清晰。维多利亚跟随着人群走了出去,她认出了那是赫敏。而赫敏身旁是金斯莱,两人正合力抓住一个弯曲的衣架。赫敏激动地投入哈利的怀抱,然而金斯莱的表情却异常严肃,没有丝毫的喜悦。哈利从赫敏的肩膀上望去,只见金斯莱举起了魔杖,直指卢平的胸膛。
金斯莱阿不思·邓布利多对我们俩说的最后一句话?
“‘哈利是我们最宝贵的希望。相信他。’”卢平平静地说。
金斯莱又把魔杖转向哈利,卢平说:“是他,我检查过了!”
“好吧,好吧!”金斯莱说着把魔杖重新塞进长袍,“但是有人叛变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是今晚!”
维多利亚看情况是这样。
维多利亚但看来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
“那也好不了多少,”金斯莱恶声恶气地说,“还有谁回来了?”
“哈利、海格、乔治还有卢平。”
维多利亚你们怎么样?
金斯莱五个人追,伤了两个,死了一个。
金斯莱我们也看见神秘人了,他在一半的时候加入进来,可是很快就消失了。哦梅林,他竟然会……
维多利亚会飞。
维多利亚颇为遗憾地摇头,
维多利亚我也是刚知道他有这本事。
“怪不得他跑了!”金斯莱又说,“我还想不通他为什么消失呢!”说着又悲哀地笑了一声,“那群家伙们怎么样,莱姆斯?乔治呢?”
维多利亚他丢了一只耳朵。
赫敏丢了一只!?
赫敏尖声重复。
“是斯内普干的。”卢平忿忿开口,“神锋无影咒一直是他的拿手功夫!”
沉默中,四个人抬头望着天空。四下里没有一点儿动静。星星瞪着一眨不眨的眼睛,是那样冷漠。
金斯莱我得回唐宁街了,一小时前就应该到那儿的。
金斯莱最后扫了一眼天空说道,
金斯莱里德小姐,我代表凤凰社欢迎你的加入。还有,祝你好运。
维多利亚点点头。
金斯莱朝大家挥了挥手,穿过黑暗朝大门口走去。她听见嗖的一声轻响,应该是一出陋居的范围就幻影移形了。
韦斯莱夫妇快速奔下后门台阶,后面跟着金妮。夫妇俩搂了楼罗恩,又转向卢平和唐克斯。
韦斯莱夫人谢谢你们。
韦斯莱夫人为了我们的儿子,谢谢你们。
别说傻话了,莫丽。”唐克斯立刻说。
“乔治怎么样?”卢平问。
“他怎么啦?”罗恩尖声问。
“他失去了……”
韦斯莱夫人后面的话被一片高喊声淹没了。一匹夜骐赫然出现在天空,降落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比尔和芙蓉从夜骐背上滑下来,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但并没有受伤。
“比尔!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韦斯莱夫人跑上前去,但比尔只是草草地搂了她一下,便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亚瑟说:“疯眼汉死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
“我们看见了,”比尔说,芙蓉点点头,在厨房窗口的灯光映照下,她面颊上的泪痕闪闪发亮,“我们刚刚突破包围圈,事情就发生了。疯眼汉和顿格就在我们近旁,也是在往北飞。伏地魔他会飞,直接就去追他们了。顿格吓坏了,我听见他高声大叫,疯眼汉想让他住嘴,没想到他幻影移形了。伏地魔的咒语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疯眼汉的脸,疯眼汉朝后一倒,从扫帚上摔了下去——我们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有六七个人在后面追我们……”
比尔说不下去了。
“你们当然没有办法。”卢平说。
大家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明白再在院子里等待已经毫无意义,于是都默默返回了陋居,走进客厅时,弗雷德和乔治正在那里哈哈大笑。
“怎么啦?”弗雷德在他们进去时看了看他们的脸,问道,“出什么事了?谁……”
“疯眼汉,”韦斯莱先生说,“死了。”
双胞胎兄弟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愕,一时间似乎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克斯用手帕捂着脸默默哭泣。
海格席地坐在几乎被他占满的墙角,用他桌布那么大的手帕擦着眼泪。
比尔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火焰威士忌和几只玻璃杯。
“给,”他一挥魔杖,让十四只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然后自己高举起酒杯,“敬疯眼汉。”
维多利亚敬疯眼汉。
维多利亚咳嗽了一声,比别人慢了一拍,像是回声。
“这么说,蒙顿格斯消失了?”卢平一口喝干他杯里的酒,说道。
气氛立刻变了。每个人都神色紧张地望着卢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比尔说,“在回到这里的路上,我也有过那样的疑问,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不是吗?但告密的不可能是蒙顿格斯。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我们一出现,就把他们搞糊涂了。我认为顿格当时是紧张了,仅此而已,他本来就不想来,是疯眼汉强迫他的,神秘人直接朝他们追去,换了谁都会惊慌失措的。”
“神秘人的做法跟我预料的完全一样,”维多利亚有些紧张地接过话说,“我先前就说过,神秘人肯定以为真哈利会跟最强悍、最有经验的傲罗在一起。所以,他首先去追疯眼汉,等蒙顿格斯露了馅,他才回身去追其他人……”
“是啊,那都没有问题,”芙蓉毫不客气地说,“可是仍然无法解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转移哈利,不是吗?肯定有人大意了,有人不小心把日期透露给了外人,这样才能解释他们只知道日期,但不知道整个计划。”
她默默地瞪着大家,看有谁出来反驳她,美丽的脸上仍然印着泪痕。
没有人说话,
“不会。”哈利大声说道,大家都吃惊地望着他,火焰威士忌似乎使他的声音放大了,“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误,”哈利继续说,“泄露了消息,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们。我们必须彼此信任。我信任你们大家,我认为这个房间里的人谁也不会把我出卖给伏地魔。”
他说完后又是一阵沉默。
大家都看着他。
一旁的维多利亚,尴尬地又喝了几口威士忌。
她看见乔治瞥了瞥弗雷德,弗雷德的嘴角在抽动。卢平也看着哈利,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简直近似于怜悯。
哈利你认为我是个傻瓜?
“不,我看你真像你的父亲,”卢平说,“他认为不信任朋友是最最可耻的事情。”
维多利亚知道卢平指的是什么——老波特就是被他的朋友小矮星彼得出卖的。
她转过身,倚靠在一张靠墙的桌子边。想到“疯眼汉”穆迪的死亡,她的的五脏六腑像拳头一样攥紧,但她不能把实情告诉他们。
为了逃避询问,她喝光了最后一点儿火焰威士忌。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手臂上的伤疤突然火烧火燎地疼起来。她用全部力气克制着,平稳地放下杯子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