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两条身影之上,他们突然间在幽暗的小巷中现身,彼此间隔几步之遥。魔杖在指尖闪着微光,一触即发。但片刻的辨识之后,两人收起魔杖,匆匆同步前行。
“有何新消息?”较高大的身影低声询问。
斯内普消息令人振奋。
左侧是蔓延的荆棘,右侧是修剪整齐的树篱,他们的步伐坚定,斗篷在夜风中翻飞。
“我本以为会迟到,”亚克斯利边走边说,月光透过摇曳的树枝,在他那朴实的五官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尽管事情颇为棘手,但我希望他会感到满意。你似乎很有信心会受到他的欢迎?”
斯内普微微点头,却未透露更多。他们右转,踏入一条宽敞的车道,一座庄严肃穆的宅邸在夜幕中显现,底层窗户透出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两人踏上砂砾小径,正门未锁,仿佛自发展开迎接。
门厅宽敞而幽暗,铺陈着奢华的地毯,几乎覆盖了每一寸石面。
他们走过时,墙上的肖像们用冷冽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
在一扇沉重的木门前,两人稍作迟疑,斯内普旋开了青铜把手。屋内,人们在一张装饰精美的长桌旁静坐,一片沉默。
壁炉中烈火熊熊,其上的大理石装饰华丽非凡,金框镜子反射着火光。斯内普与亚克斯利在门口停顿片刻,适应了光线的昏暗,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幕奇景所吸引——一具意识不清的身体头朝下悬浮于桌面上方,似被无形之线牵引,缓缓旋转,其影像在镜中与桌面上映出诡异的景象。
桌旁的人们大多无视这奇异的场景,唯有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位于其正下方,似乎无法抗拒那不断向上飘忽的视线。
伏地魔亚克斯利,斯内普
桌首响起一个高亢、清晰的声音。
伏地魔你们差点就迟到了。
说话的人坐在壁炉正前方,亚克斯利和斯内普一开始只能隐约分辨出他的轮廓。等他们走近了,那人的脸才从阴影里闪现出来:没有头发,像蛇一样,两道细长的鼻孔,一双闪闪发亮的红眼睛,瞳孔是垂直的。他的肤色十分苍白,似乎发出一种珍珠般的光。
伏地魔西弗勒斯,坐在新成员对面吧。
伏地魔指了指紧挨他右边的那个座位,
伏地魔至于亚克斯利——你坐在多洛霍夫旁边。
两人落座于指定的座位上。带着对新成员的微妙好奇与警觉,斯内普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对面的女孩。她安静地坐着,眉宇间透着清冷之气,犹如一幅精致的画卷。她的脸庞是标准的瓜子形,小巧而精致,皮肤白皙如雪。在这群身着黑袍的食死徒中,她那东方人的容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维多利亚·里德?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正是邓布利多校长邀请的贵宾,来自遥远的东方圣殿骑士团。就在三天前,他们还曾在格里莫广场12号有过一面之缘。
维多利亚非常遗憾,由于老师身体状况的原因,无法亲自莅临现场。
在一切开始之前,这位黑发女孩用轻柔的声音向伏地魔说道。她提到了库洛·里德。当意识到说的是那位来自东方圣殿骑士团的高阶魔法师时,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那苍白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伏地魔尽管我深感遗憾无法与我的老朋友相聚,但我们依然热烈欢迎你,维多利亚小姐。
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的笑容,鬓边发丝柔软,随风抚过脸颊。
斯内普依旧紧抿着嘴唇,伏地魔也转头对他说话:
伏地魔交待的事,怎么样?
斯内普主人,凤凰社打算下个星期六傍晚把哈利·波特从现在的安全住所转移出去。
桌旁的人明显地来了兴趣:有的挺直了身子,有的好像坐不住了,都用眼睛盯着斯内普和伏地魔。
伏地魔星期六……傍晚……
伏地魔重复了一句。他的红眼睛死死盯着斯内普的黑眼睛,目光如此锐利,旁边有几个人赶紧望向别处,似乎担心那凶残的目光会灼伤自己。
斯内普却不动声色地望着伏地魔的脸,片刻之后,伏地魔那没有唇的嘴扭曲成一个古怪的笑容。
伏地魔好,很好。这个情报来自——
斯内普来自我们谈论过的那个出处。
维多利亚先生。
少女清脆的嗓音打断了伏地魔和斯内普的谈话,大家都把脸转向了她。
维多利亚先生,就在昨天我听到了更准确的情报。
斯内普脸色微变,伏地魔没有说话,维多利亚就继续往下说道:
维多利亚德力士,就是那个傲罗,据他透露,波特要到30号,也就是他满十七岁前的那个晚上才转移呢。
"看来,凤凰社终于做对了一件事,不是吗?" 坐在维多利亚不远处的那个矮胖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随后,一阵笑声在长桌旁响起,仿佛是风中的涟漪。然而,伏地魔并未加入这阵笑声。他的目光转向了头顶上方那具缓缓旋转的人体,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主人,”亚克斯利继续说,“德力士相信所有的傲罗都要参加转移那个男孩——”
伏地魔举起一只苍白的大手,亚克斯利立刻不做声了,怨恨地看着伏地魔把目光又转向了维多利亚和斯内普。
伏地魔接下来他们打算把那男孩藏在哪儿?
斯内普藏在某个凤凰社成员的家里。
斯内普不确定地看了眼对面的少女,他猜不出她的用意,决定抢先开口
斯内普据情报说,那个地方已经采取了凤凰社和魔法部所能提供的各种保护措施。我认为,一旦他到了那里,就很难有机会抓住他了。当然了,除非魔法部在下个星期六之前垮台,主人,那样我们或许有机会发现和解除一些魔咒,继而突破其他魔咒。
伏地魔怎么样,亚克斯利?
伏地魔朝桌子那头大声问,火光在他的红眼睛里发出诡异的光芒。
伏地魔魔法部在到下个星期六会垮台吗?
大家又一次把脑袋都转了过来。亚克斯利挺起胸膛。
“主人,这方面我有好消息。我……克服重重困难,经过种种努力……成功地给皮尔斯·辛克尼斯施了夺魂咒……”
伏地魔这倒令人吃惊。
伏地魔但辛克尼斯只是一个人。在我行动之前,斯克林杰周围必须全是我们的人。暗杀部长的努力一旦失败,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是的……主人,的确如此……可是您知道,辛克尼斯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他不仅与部长本人,而且与魔法部各司的司长都有频繁接触。我想,我们要是把这样一位高级官员控制住了,再制服别人就容易了,然后他们可以一起努力,把斯克林杰赶下台去。”亚历克斯说。
伏地魔但愿我们的朋友辛克尼斯在改造别人前不要暴露身份。
伏地魔不管怎样,魔法部是不可能在下个星期六之前垮台的。既然不能在那男孩到达目的地以后抓他,我们就必须趁他在路上的时候动手。
“主人,这方面我们有一个优势,”亚克斯利说,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得到一些夸奖,“我们已经在魔法交通司里安插了几个人。如果波特幻影移形或使用飞路网,我们立刻就会知道。”
斯内普他不会这么做的。
斯内普凤凰社会避开任何受魔法部控制和管理的交通方式。凡是和魔法部有关的,他们都不相信。
伏地魔这样更好。
伏地魔他只好在露天转移。要抓住他就容易多了。
伏地魔又抬起目光,望着那具慢慢旋转的人体,一边继续说道:
伏地魔我要亲自对付那个男孩。在哈利·波特的问题上,失误太多了。有些是我自己的失误。波特能活到今天,更多的是由于我的失误,而不是他的成功。
长桌旁的人战战兢兢地注视着伏地魔,从他们的表情看,似乎每个人都担心自己会因为哈利·波特仍然活着而受到责难。不过,伏地魔不像是针对他们某一个人,而更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目光仍然对着上方那具昏迷的人体。
伏地魔我太大意了,所以被运气和偶然因素挫败,只有最周密的计划才不会被这些东西破坏。现在我明白多了。我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东西。杀死哈利·波特的必须是我,也必定是我。
伏地魔的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号,拖得长长的,凄惨无比,像是在回答他的话。桌旁的许多人都大惊失色地往下看去,因为那声音似乎是从他们脚下发出来的。
他冷酷的嘴已经不动了,但低低的嘶嘶声似乎还在响着。这声音越来越大,一两个巫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听见桌子底下的地板上有个笨重的东西在爬。
巨蛇探出身,慢慢爬上伏地魔的椅子。它越攀越高,似乎永无止境,然后把身子搭在伏地魔的肩膀上。它的身体和人的大腿一样粗,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垂直着。
伏地魔用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巨蛇,然后举起从卢修斯·马尔福那儿夺来的魔杖,对准悬在桌子上方微微旋转的人体,轻轻一挥。那人呻吟着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脱那些看不见的绳索。
伏地魔你认得出我们的客人吗,维多利亚小姐?
维多利亚抬起眼睛望着那张颠倒的脸。此刻,所有的食死徒都抬头看着这个被俘的人,好像他们得到批准,可以表现出他们的好奇心了。
那女人旋转着面对炉火时,用沙哑而恐惧的声音说:“里德小姐!救救我!”
维多利亚有幸见过一面。
维多利亚点点头,犯人又缓缓地转过去了斯内普那边。
伏地魔你呢,西弗勒斯?
伏地魔用那只没拿魔杖的手抚摸着巨蛇的鼻子,问道。
斯内普紧绷着脸,保持沉默。
伏地魔介于有些人可能不认识她,我来告诉你们吧,今晚光临我们这里的是凯瑞迪·布巴吉,她此前一直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教书。
桌子周围发出轻轻的、恍然大悟的声音。一个宽肩膀、驼背、牙齿尖尖的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伏地魔对……布巴吉教授教巫师们的孩子学习关于麻瓜的各种知识……说麻瓜和我们并没有多少差别……
一个食死徒朝地下吐了口唾沫。凯瑞迪·布巴吉又转过来面对着斯内普。
“西弗勒斯……求求你……求求你……”
伏地魔安静!
伏地魔说着又轻轻一抖马尔福的魔杖,凯瑞迪像被堵住了嘴,立即不做声了。
伏地魔布巴吉教授不满足于腐蚀毒化巫师孩子的头脑,上个星期还在《预言家日报》上写了篇文章,慷慨激昂地为泥巴种辩护。她说,巫师必须容忍那些人盗窃他们的知识和魔法。布巴吉教授说,纯种巫师人数的减少是一种极为可喜的现象……她希望我们都跟麻瓜……毫无疑问,还有狼人……通婚……
这次没有人笑。
毫无疑问,伏地魔的声音里透着愤怒和轻蔑。凯瑞迪·布巴吉第二次转过来面对着维多利亚,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流进了头发里。见少女始终一脸淡然地望着她,慢慢地,她又转了过去。
伏地魔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轰隆一声,凯瑞迪落到桌面上,震得桌子颤抖着发出嘎吱声。
几个食死徒惊得缩进椅子里,胆小的更被吓得撇过脸闭上眼睛。
伏地魔用餐吧,纳吉尼。
伏地魔轻声说,巨蛇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他的肩头,慢慢爬向光滑的木头桌面。
伏地魔维多利亚小姐,希望你能喜欢我们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