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报社历练（1）

二十八、报社磨炼

杨欣到报社实习后，报社为她安排了一名叫欧青的指导老师。欧青是一名非常有正义感的热血青年，三十来岁，中等身材，长得精明干练。他敢于针砭时弊，惩恶扬善，大量报道社会热点、焦点问题，专啃硬骨头，有“拼命三郎”之称。

近来，东江河上非法采砂极为猖獗，报社决定派欧青和杨欣进行暗中采访报道，曝光这种违法行为。欧青与杨欣经过商量，决定扮作建筑商，以采购河砂为名，通过中间人牵线搭桥，认识了一位叫胡良的盗采河砂者，从而打开缺口，掌握第一手资料。

这天，欧青和杨欣在暗访前进行了一番精心的准备，欧青打扮成一副成功的商人模样，杨欣则装扮成他的随身秘书。他们把针孔摄像头藏在手提包里，便开车来到了与胡良约定的见面地点。

胡良见大生意主动上门，自然是十分高兴。欧青天花乱坠地吹嘘一番自己的建筑公司后，便一本正经地和胡良谈起河砂交易的生意。

胡良被欧青的财大气粗完全折服了，便逐渐解除了警惕，正儿八经地与欧青展开了价格拉锯战。欧青表现出十分的诚意，在价格上步步引诱胡良上钩，最后他提出：自己的公司是正规的大公司，所用的河砂必须来路清晰，他既需要看清胡良有没有资质，又需要看清楚他有没有这个实力。因此，他需要亲自实地考察胡良的采砂场。

胡良为了成功留住这个大客户，于是便把欧青他们带到了自己的采砂场。当欧青要求胡良拿出采砂资质证书时，胡良显得面有难色，不断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在欧青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完全坦白自己的河砂是非法盗采的。

不过，他拍着胸脯保证，他们偷采河砂绝对安全，接着他讲出了其中包含的猫腻。

原来，胡良的祥发制砖有限公司紧邻东江水河河堤，周围又没有村民居住，位置十分偏僻。胡良自认为可以蒙混过关，便萌生了一个发横财的念头，把目光瞄向了近在咫尺的东江河内的河砂。

于是，胡良以制砖厂为挡箭牌，白天大门紧锁，造成已经停产的假象，晚上向外偷偷运砂。胡良投资自建了一条采砂船，并雇佣几名技术员，从东江河内用泵抽取河砂，非法进行开采，贩卖牟取暴利。为了便于隐蔽进出砖厂，胡良专门在砖厂的北侧隐蔽位置维修了一条便道，使盗采活动更加隐秘。

为了给盗采的河砂销售披上“合法”的外衣，胡良又伙同几个朋友又开设成立顺发筛砂有限公司，该公司建在祥发制砖有限公司院内，对外宣称是对购买的河砂进行精筛加工后出售，实则是通过朋友掌握的河砂销售渠道和资源，为砖厂盗采的河砂提供更为方便的销售渠道，形成利益输送关系。

砖厂从东江河内盗采的河砂，没有经过精筛处理，直接囤积在砖厂院内，然后通过“影子”公司销往兰州、天水、白银等地，牟取暴利。

为了掩人耳目，胡良还通过正常渠道，从市场上购买一部分河砂进行加工，对外产生从事正规加工河砂的错觉。

为了防止被外人觉察，砖厂和影子公司的盗采活动大部分选择在深夜进行，胡良等人还事先安排暗哨，监视联合执法人员的踪迹，以此与执法人员“躲猫猫”“打游击战”，想方设法逃避联合执法人员的巡查打击处理。

紧邻祥发制砖有限公司的东江河宽约500米，为了从东江河内河中盗采河砂，胡良等人将河堤挖平，降低坡度，扩宽道路，便于载重车辆进入内河。同时，利用采砂船从河中抽取河砂，还专门铺设了两条管道，管道一直延伸到采砂船上，另一端从河堤中部穿堤而过，对河堤造成严重破坏。从东江河内盗采的河砂被囤积在砖厂院内，胡良雇佣一些人员驾驶铲车，对河砂进行转运。　

听了胡良的介绍后，欧青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胡良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走了，于是又曝出了另一个更大的盗砂团伙，企图为自己的盗采河砂行为做保证。

李月、李明、李兴等人纠集亲属、朋友、刑满释放和社会闲散人员，逐渐形成了有明确组织者、领导者，骨干成员基本固定的黑社会性质组织。

他们疯狂地从事非法盗采河砂工作，其疯狂程度让人触目惊心。他们先后成立联兴沙场、长叶沙场、华发沙场等10家沙场，对外统称“金发沙场”。“金发沙场”实行公司化运营，内部设立总负责人、上下游采销负责人、船厂负责人、财务、沙场主管、抽砂船船长等多个岗位，长期盗采河砂。

李月负责带领 “金发沙场”办公室工作人员以合法采砂资质为掩护，垄断东江河河砂可采区开采权和销售权。

该团伙先后自购10艘抽砂船，并在东江河段沿岸设立多个砂场或堆砂点，采用伪装标段船、越界开采、超时开工等方式逃避监管，在采区内流窜作业，盗采河砂，牟取巨额利益。

成立“金发沙场”后，他们还专门组建了保护采砂作业的“巡逻队”。“巡逻队”队员跟踪每一艘船，确保砂石被卖给指定客户，队员每月从李月处领取工资。有人员每天开车沿河道巡逻，一旦发现有人盗采河砂，就采取恐吓、威胁等手段制止对方，保障“金发沙场”采砂作业运作。

欧青见材料取得差不多了，担心时间一长会露出破绽，于是找了一个回去继续研究的借口，带着杨欣匆匆乘车离开了现场。

第一次参与这样采访工作的杨欣像刚打完一场仗似的，累得瘫痪在座位上。欧青连忙鼓励她：“不错，你今天的表现很棒！”

当天晚上，胡良与杨欣还冒雨来到东江河上查探，发现在20多公里河面上，多艘采砂船疯狂作业。10多艘船同时开工，雨夜中机器轰鸣，仿如白昼。

这里的挖砂船分为“抓斗船”和“抽砂船”两种，“抽砂船”就是用数十米的管子深入河中抽砂，经冲洗后分流到另外两条船装走，而“抓斗船”则直接从河中用挖斗挖掘。

于是，他们把采访到的视频资料交到警方的手里。警方接报后，立刻开展了打击行动，一举捣毁了这些盘踞在东江河上的盗砂团伙。欧青和杨欣也第一时间参与了打击行动，全程做了详细的记录，并第一时间撰写采访报道稿放在了报刊的头版头条，引发了社会和舆论的广泛关注。杨欣也第一次体会了当记者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