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石碑上的字,历经千年而不化。
它是史诗。
有一把圣剑,它就规定了无边的中心。它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一个曾对错落高低的流水有兴趣的孩子。
它叫【君士坦丁】,或者……【空间】。
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大巨人,有这一张腐朽的巨脸。不死的身躯、满是残破和失熵。【提坦级】的变异体时不时投来强大的威压,068拿着月牙戟,在空中与其搏击着。侧身躲过巨大的拳头,两掌的合击,戟头在空中练舞,像是某种不规则的舞步一般,永不停歇。
我的腿擦伤了,手臂挨了一根下落的铁锥,下腹插着一根钢筋。自然,考虑10号所做的那次手术来讲,我不会死。丧尸还在逼近,我反手把钢筋插在丧尸的头上,它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双爪发狂般的乱抓钢筋。
四周的丧尸正越聚越多,它们都听到了声音。
我身边跑过一个人。那是个和我印象里完全一致的小孩,这个叫云冉的家伙似乎以前就对病毒抱有极大的恐惧。
他是小诊所里某个人的家属,所以对病毒极其恐惧也是好事。
丧尸正越聚越多。
我拉过那个小孩。
越聚越多。
我想起来了。
我仍然抱着云冉,我能感受到他的颤抖。这份恐惧使他的心抽泣着,而我在他的右臂上打下一剂刚刚研究出的特效药。
我试图将他的恐惧抚平。“不要怕,等会它们来了,我会拖住他们,懂吗?听着,试剂你带回去交给一个叫166的人,一定要带回去知道吗!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不要来找我!”
“使劲跑,你可以的!”
我不知道云冉有没有照做。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跑不见了。我再次支起身子,目光游移着,却是看见了那柄阔刀。我知道那属于谁,068将它落在了那里。我想把它从土里拔出来,但刚一碰到它,我的手就遭遇了冻伤。
无所谓了。
伊阿宋知道自己不敌赫拉克勒斯,却仍然做好了决战的准备。我分不清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什么,或许是个人,亦或是个空虚却坚定的意志。
我双手再次举刀,任由彻骨的寒凉刺穿我的双手。这不好受,就像在手中被烙上铁印,逆灌入骨的刺痛让我眼中的世界多了一层血红。
在战斗的过程中我没有停止过,直到它们终于划破我的手,我才意识到我其实是疯狂的。
我的花窗碎了……一半。
还没完呢。
166平静的将试管插回了原坐。长年的病痛能压垮任何人,她深知这一点,而高危的环境更是成为了危险的引线。
166摘下手套望着自己早已纯白的手,还是没什么表情——至少外表上没有。
“我撑不到病毒结束的那一天,我早就知道。这样也罢。”
千言万语被埋葬在那一剂小小的药物里,直到最后也不知该传达给谁。
说完,她侧过头,看着水面上映出自己的脸。
至少是体面的不是吗?166笑了笑。这么想着,她用了全力将抑制药丢出去,希望它更远些。
“我如此决定。你一定要替我……替我们,走到那一天。毕竟,你是希望啊……”
赫克托尔明白自己正走向死亡,阿喀琉斯也知道他将战死沙场。
但是,他们义无反顾的扑向自己的命运,永不回头。
166的对镜带着像一起碎了。在她的前方堪堪两米处,抑制药仍然躺在地上,缄默无言。
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确认之后我猛然坐起,因为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意义太明显了。
我身边是冯煜琪,如518所言,他是号令人。
我曾对他抱有希望。
我现在不愿再看他。
他将准备进一步起身的我拦下,没说太多废话。
“你一定很好奇解药是从哪来的吧,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他看见了我毫不掩饰的激动,语气没有波澜。
“所谓的解药就是——根本没有解药!”
“什——等等,可是……”
冯煜琪打断了我。“所谓解药,不过是成千上百个感染者身上提取出的大量抗体而已。每个人能产生的抗体太少了,所以,那一千多个人给你提供抗体,给你提供希望,或者说,他们将你视为希望。”
字字平静无比,间间深沉有力。这样的真相,只有“所谓黑暗”。我的心上被搁下一块石头。
“还有一件事。”冯煜琪似乎又想起什么,打破了震耳欲聋的寂静。“这一千多个人里,你认识一个。”
我心里一怔,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向上帝祈求他不要说出那个名字。
事与愿违。
“166在死前嘱咐过我,把她的那份也一并给你。”
我叹了口气,放弃了祈求。“……她怎么死的?”
“A 症,θ132和机能衰竭。放心,她的痛苦很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