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

“是我想的那个开始吗?”

我抵住李同光的胸膛，借着昏黄的灯光去看他眼角的那颗朱砂痣，在暗影里，衬得那双眼睛那么性感，妖冶。

少年的发抚在我胸前，他薄唇轻抿，一双桃花眼藏在昏暗处晦暗不明。

我心下微微一动。

不愿意等他的答案。

而是试探着伸出指尖，去触碰他的鼻梁，慢慢往下，延伸到他的唇，越靠近，心跳得就越快。

“完了 ”我轻轻对自己说道。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那我真的很惨了，我一直以为我是话本子里的魅力女主，还发誓绝不做悲情女二，可是这下，我自己先陷进去了。

李同光颤着眼睫，等我指尖停到他唇上，也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想要收回手指，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为什么不摸下去了?”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蛊惑，真是要命。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将手揽上他的脖颈，故作轻松。

“这次，你我都未喝醉，更没被下药，你要我帮忙解决你的欲望，那你为什么不求我?”

李同光怔了怔，他问，“是我的错，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那双眼睛，瞳色漆黑，像是夜晚里缓缓流动的湖水，干净而澄澈，却怎么也不知道这一眼望得见底的湖面下流淌着什么少年心事。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偏过头，不敢看他。

有的，我想说

很早就有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再早以前，我是一个不喜欢等人的人，

和友小聚，喜欢最晚一个到，因为一到那里就看见他们都在。喜欢热闹，不喜欢一个人。喜欢拉着喜欢的人的手，张扬地走在街上，

嫁给他之后，明明刚开始很讨厌的，这里讨厌，那里也讨厌。

可我就是一个会想多的人，礼官在的那段时间，他下朝会天天给我带松子糖，知道我喜欢甜食之后，就自己写册子让我挑，

他说，“娘子，你喜欢哪个就划个勾。”

我当时看着他的字迹，认认真真读上面的每一个字，明明都是他一笔一划写下来的啊，怎么会是假的呢，

怎么就是假的呢。

于是，我开始等他。

下雨天撑着伞，算着时间等他下朝，吃饭，喝酒。

天气好，就偷偷进他的书房，好奇他昨晚又在忙什么，顺便铺晒曝晒纸张，然后，还是等他回来。

外派公事，一走大半月，我就想，他什么时候回来啊，就等，阿枝问我，我就小声抱怨，

“鬼知道那家松子糖在哪买的，叫我天天吃习惯了，他又天天不在。”

我还在等。

等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原谅我，未经情爱，他又那么好看，叫我沾染上不该有的私心。

我偏执地想，如果哪天，他喝醉酒，抱着我时，喊得是我名字就好了…

于是，我开始误入歧途。

“有的。”我转过来，朝眼前人点点头。

“以前有，现在还是，只不过，不可能了 ”

“是吗？”李同光微微松开手，把头低下去，一点一点，离开我的身体，叫我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理了理衣服，好整以暇地坐起来，用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向那个我等了一年的人说道：

“李同光，我们和离吧。”

他微微一怔，过了好些，直到等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

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就这么简单。 ”

“因为我不想，也不愿意一直看着自己在一个不可能的人的身上沉沦，越陷越深，最终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

“我知道我永远比不上你师父在你心中的地位，而且现在，你该利用的也利用完了，那我就不去蹚这趟浑水了，你去找其他合适的人解决你的欲望。”

我捂住脸，不敢去看他。

一字一句把这些话说出来，反倒把自己惹哭了，到了后面就变成抽泣，

“呜呜呜，你个混蛋，靠，为什么和我睡了之后，立马就去养其他女人?呜呜……”

我伸出小手在李同光胸膛上捶。

直到哭到快没力气，

“傻子，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 ”他揽住我的手，语气里莫名其妙带着欢喜

“啊?”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那双桃花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散发着意外的温柔缝绻，

“我倒是要听听，我什么时候在外面养了女人”

“还有，”

“我也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