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易散琉璃脆(22)
“呜呜呜..."墙边传来侍女哭泣的声音,程怀志隐约听见,便去查看一番。
“大胆!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侍女一见他,赶忙抹了泪,“程总管,我,我不敢了。”
这侍女调来伺候齐焱时日不短了,平日里未曾犯过什么错,程怀志疑惑,便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哽咽着把事给说了。
早晨她按往常-样给殿下的书房擦灰打扫,这时间早,-般都是她一个人,不会有人来的,她一-边打扫,一边自娱自乐的哼了小曲。
“一大早在这里哼什么哼!”齐焱推门进来时很不愉快。昨天和应渊闹成那样,他也没真去离泽小筑,直接回了自己的寝殿休息。只是心里很烦躁,睡不好,想着来书房处理些公务,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唱着欢快的小曲,怒火更
有什么能这么开心吗?他都快烦死了。
那侍女手.上正捧着琉璃青樽擦拭,被吓得一个拿不稳,琉璃青樽落了地,摔得粉碎。
她赶忙跪下再三告罪,虽然齐焱当时没有惩罚她,只是嫌她吵扰,让她下去。可她想想实在后怕,这才在这哭起来。
“程总管,那桌.上的琉璃青樽奴婢真不是故意摔碎的,您替我求求情,我不想被赶出去。”侍女又跪倒,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好了,殿下既然当时没有责罚你,想来也不会秋后算账的。这几日你先别来当差了,免得殿下见了你想起这事。
“多谢总管,奴婢告退。”
程怀志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齐焱并没有处理公务,反而是坐在桌边看着地.上的碎片。
“那,那些个懒惰的东西,也不知道收拾了。”程怀志轻声说着,“奴才这就让他们来处理掉,不叫殿下心烦。
“怀志,你说这琉璃青樽还能复原吗?"
“若是殿下喜爱,不如让工匠镶嵌些金银,也是能拼回去的。,
“这样与从前就完全不-样了。"齐焱抬头看着他,“复原成从前一模一样,能吗?”
“这,怕是做不到吧?”程怀志心里犹疑,殿下这话说的,碎了的琉璃如何能复原成从前一模-
齐焱心下了然,自言自语道,“琉璃碎了难复原,人心亦如此吧。
程怀志知道他说的是应渊,劝慰道,“殿下与 世子这么多年感情,世子只是耍小性子,或许是想引起殿下的注意,欲拒还迎嘛。殿下多哄哄,自然回心转 意。
不知为何,齐焱想起那块被摘下的同心佩环心里就一阵阵发慌。但听程怀志说的话也在理,应渊对他的感情很深,这是他最大的筹码。就算有些嫌隙,不过是闹脾气,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帝位,等胜利了,多的是时间慢慢去哄他。
“殿下,不如主动和世子服个软?"程怀志给他出谋划策。
齐焱想着到底是自己害他伤了心,服软也不是不可以,却嘴硬的说着,“他什么态度?还要我去服软?"
“殿下,世子要不是格外在意您,怎么会气这么久呢?”
齐焱面子有了,也就坡下了,“行了行了,怀志你可真烦。别唠叨了,一会就去吧。
应渊这边,轻昀想起齐焱怒火冲冲离开时的样子还心有余悸,他是应渊的心腹,什么事都清楚,“世子,昨晚也太吓人了!您怎么也得做做样子吧。
“有些事情做错过一次就够了,不能再错,我已经想好了。母亲可有送过消息来?"应渊思忖着,母亲的态度应该是倾向帮他的,至于父亲那,母亲定会从中游说。
轻昀说没有收到过消息。
应渊失望又心焦,长吁短叹起来。
这时门房上的小厮捧着-一个 食盒在门口求见,应渊让轻昀传了话,命他进来。
“世子,应国公府派人送来的,说是衡阳郡主亲手所做。
“快拿过来。
轻昀接过食盒,又打发了周边伺候的都出去,还关了门。
应渊迫不及待打开贴了封条的食盒,他翻看几下,果然在糕点里藏着一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
[已允,静心等待,切莫冲动。]
他握着纸条的手攥紧,心里却总算放松了些。“轻昀,你出去一趟,替我送封信。”
是。
他揣着信,从廊下往出府的侧门走,就听到有人叫他,“轻昀?不好好陪着阿渊,这是去哪?'
“殿下!”轻昀感觉怀里的信格外滚烫,烫的他心虚,“我,我,我去,我去....
“你慌什么?"
齐焱一步步逼近,轻昀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怎么办,他根本来不及想好借口!
“是我让他去趟国公府。”应渊的及时出现救了轻昀一条小命, “母亲命人送来的糕点我很喜欢,就让轻昀回去再取些。殿下不会不准吧?”
齐焱自然不会不准,他正愁怎么哄他,这机会不就来了吗?“既然阿渊喜欢,不如我们一同去应国府可好?正好你也能回去探望岳父岳母。
应渊拒绝不了,这是他自己编出来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