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掀开华丽的帷帐,小雅接过了梳头婢女递来的精致梳子,开始为沈安宁梳理秀发。待四周的宫女们都悄然退去后,她才低声地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小雅“方才陛下让公主准备准备,随他去太平别院住上半日”
沈安宁震惊的回眸,她有些不安的攥紧了手中的发簪。
沈安宁“按时间来说不是下个月吗”
每年庆帝都会带着沈安宁去叶轻眉之前的住所太平别院住上一会,可今年不知道怎么了,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月。
沈安宁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会被庆帝带上,是因为自己小时候与叶轻梅长得极为相似。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和叶轻眉之间的相似度越来越低,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关联。尽管如此,庆帝却依然坚持带着她前往太平别院,这其中的原因让人捉摸不透。
小雅“奴婢不知,方才陛下身边的侯公公亲自来了,说让您快些收拾,马车会在宫门外等您”
沈安宁“罢了,快去替我梳妆吧,你去告诉婉儿,让婉儿替我给范闲带句话,就说今日踏青我有事情便不去了,还有哥也是,让他仔细照顾好婉儿,别让她吹风。”
小雅“是”
—
沈安宁小心翼翼地扶着庆帝坐下,让他安稳地倚靠在柔软的榻上。随后,她轻轻地拿起酒壶,为庆帝斟满了一杯美酒。
庆帝“前两天听说你的胃疾又犯了,现在怎么样了”
沈安宁“谢父皇关心,已经好了很多。”
庆帝“你呀,就是不忌口”
沈安宁“儿臣嘴馋,只怕是忌不了口了”
庆帝“你要是再这么说,明日朕就让人将皇家别院的厨子都撤了”
庆帝“好了,你的剑是朕亲自教的,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你射箭了,总得再射给朕看看吧”
庆帝紧紧抓住了试图逃脱的沈安宁,让她瞬间意识到,这一箭如果射出去,恐怕很难掩盖自己身怀武功的事实。然而,射箭的技术正是庆帝亲自传授,若是射得不够精准,庆帝定能一眼看穿其中的破绽。
她紧张的拿起弓,手指是忍不住的颤抖。
庆帝“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
沈安宁“不是,儿臣只是三年来没有拉过弓了,有些紧张”
庆帝“快些吧,拉坏了又不怪你”
箭矢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准确地落在了靶心的位置,沈安宁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
门外忽然传来声响,沈安宁想要过去查看,但被庆帝拽住,示意她在这里坐着,她便也只能盘腿坐在此处,原本他是没那么担心的,可直到看到屋外的人似乎是范闲时,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范闲手中拿着匕首缓步走向帷帐之后,沈安宁疯狂的在给范闲使眼色,但这一切都被庆帝收入眼中。
他起身掀开帷帐,露出了自己和身后沈安宁。
范闲被吓了一跳,但也立马把手中的匕首藏到身后,毕竟这匕首要是露出来可就是弑君。
范闲“陛下?您怎么在这”
庆帝“该是朕问问你吧”
说话间,庆帝走到范闲身边,伸手把他手中紧握的匕首夺过来。
门口突然传来燕小乙的声音。
燕小乙“陛下,您可安好?”
庆帝“朕无事啊”
燕小乙听到这番话后,手中的弓拉得更紧了,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燕小乙“臣再多问一句,陛下和公主可用膳了?”
沈安宁“本宫和父皇都用过膳了”
原本想转身的庆帝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暗道一声不好,就冲到范闲面前把他一把推开,再把门拉开。
庆帝“朕无事”
沈安宁“刚刚忘记了,九品以上的高手可以通过呼吸听清楚屋里有几人,他问我们用没用膳,也是想通过我们的声音辨认位置,幸好父皇反应迅速”
庆帝“这是太常寺协律郎范闲,也是安宁公主以后的驸马,待会他出去,别拦着”
沈安宁“那父皇,我送他出去”
庆帝“不用,范闲你明天收拾一下该进宫见见众嫔妃和太后了,安宁自幼养在宫里,大家都把她当亲女”
范闲“是,那陛下,臣先走了”
离去之时,他还小声的在沈安宁身边说。
范闲“明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