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过早膳便进宫了,君云此时斜躺在贵妃椅上,百无聊赖地吃着葡萄,眼神时不时瞟向院门
“啧,这俩人怎么还不来?莫非是忘了宫里还有我这个人?”
一旁的宫女笑嘻嘻地宽慰道
“咱公主与驸马新婚燕尔,年轻人总贪睡些”
正说着,林清念和顾柏便踏进了院门,二人满面喜色地向君云行了礼,按规矩,刚进门的女婿须得向岳母敬茶,宫女端来喜茶,由顾柏奉上,君云高兴地接了茶,慢慢品了一口,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便让二人入座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会面,君云出手十分阔绰,她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将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这嬷嬷就是当时朝堂上拿着先帝遗旨硬刚凤谨源的那位,嬷嬷取来一个檀木长盒,长盒打开,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镂空浮雕的玉佩,下段还坠着一颗墨绿明珠
“你这个女婿我认了,改口钱也不能少,拿着”
赏给顾柏的东西,林清念原本不太在意,母亲送的东西肯定能拿得出手,只是她目光一扫,便认出了那枚玉佩的来历,眼中不由略过一抹惊色。她又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君云也只是笑着微微点头
虽谁也没说这玉佩的价值,但顾柏之前在凤谨源手底下做事,眼光还是十分毒辣,他一眼便瞧出此物来头不小,可却猜不到这玉佩原先的主人是何人,他看向林清念,想探寻一二,可林清念只是笑着示意他收下
二人在宫中待了一上午,在君云的宫里吃饱喝足后,林清念带着顾柏在皇宫各处闲逛,她向他讲述着自己是如何在红墙绿瓦下长大的,她介绍了她的几个兄弟已经他们的母妃,顾柏认真地倾听,同时也不禁佩服妻子看人的本事,在林清念讲完一件事后,他由衷地称赞
“皇室之子,若都如你一般,大顺则万世昌盛”
闻言,她只是轻声掩口笑着,说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若都如我,今将无我”
顾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被林清念的文采和格局给惊到了,他笑声朗朗,然后说
“你说得对,一花独放不是春”
忽然,他似想起了什么,将那枚玉佩取了出来,问林清念
“这玉佩可有什么寓意?我瞧他并非新品,也绝非凡物,却不知究竟价值几何”
她看着他手中的玉佩,眼中浓缩着强烈的情绪,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要顺着脸颊流下来,平日里快言快语的人此时安静的像只沐浴在阳光下的猫,她说
“这是父皇生前常戴在身上的,他走以后给母亲留下一封遗书和这枚玉佩”
她眼底是无尽的温柔,她摩挲着那枚玉佩,旋即又轻快的笑了,她将玉佩举起来放到阳光底下,问他
“你看,像不像有条龙在里面?”
顾柏顺目看去,果真发现白玉中的裂纹在阳光照耀下显现出来,带着金色的光晕,像极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龙。他心下一惊,要知道,除了天子,任何人都是不能用龙的图腾,一经发现就是个死,昨日婚宴用就用了,大家都图个喜庆吉利,可这枚玉佩他却不敢在人前张扬
林清念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母亲觉得你是个成大事的,才将这东西赠与你,你即便是戴着这枚玉佩在当今天子面前晃荡,想来他也没有二话”
她亲手将这枚玉佩戴在了顾柏腰间,二人正准备沿着宫路接着走,新帝的龙撵便出现在宫道的另一头,双方碰头皆是沉默,新帝一向厌恶这个长姐,把着大权不放,害得他登基五年都只是个傀儡皇帝,而林清念也不是故意要与他在这件小事上为难,只是长幼有序,做弟弟的应该给她这个长姐问安才是
权衡利弊下,新帝还是先低头了
“皇姐安康”
这四个字被冷冰冰的吐出来,他甚至懒得下龙撵,只点了点头示意,林清念自然也不会惯着他
“这么大的人了,也别总拿自己当小孩子,你皇姐我都成亲了,你也不着急定亲?”
然后看了顾柏一眼,对新帝说
“这是你姐夫,以后别认错了”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新帝向顾柏请安,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顾柏,心里十分不服气,哪有让皇帝向区区驸马问好的?但又见林清念的面色不善,好像今天这声“姐夫”不叫她就能跟自己一直耗在这似的,还是妥协了,人命般叫了一声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