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果不出林清念所料,一场唇枪舌战在朝堂上拉开序幕。
左相凤谨源胸有成竹地站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木匣子,赫然就是林清念昨日交出去的东西,凤谨源看到林清念还安然无恙地坐在高位上并不意外,毕竟刺杀这种东西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那么多高手齐心协力都没杀得了她,顾柏一人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他之所以还给顾柏下刺杀的命令,一来是赌一个概率,万一林清念真对顾柏动了心,卸下防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林清念死了一劳永逸,二来他也同样担心顾柏动心,到头来自己培养的人反刺自己一刀,像顾柏这样的人,知道的太多,会倒戈,若事情败露,正好借林清念之手将人除掉,也省的节外生枝
他看了看上首端坐着的林清念,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高声道
“先帝在时以德治天下,以忠信为本,公主初掌政权之时,空空声称先帝将大权托于公主,可文武百官连遗诏的面都未曾见过,空口无凭,臣为一国之相,近日闻朝中逆言甚多,恳请公主取出遗诏,使臣等心服”
他说这话时有许多人都悄悄瞪他,这些人多数是不站队的,或者是林清念的势力,心想左相大人你这么大把年纪还折腾什么?跟长公主斗了这些年输多赢少,哪次有落着好了?你要作死我们不管,我们安分守己的做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就让你一个人给代表了?
但凤谨源管不了那么多,他依旧胸有成竹,断定林清念拿不出遗诏了,届时他拿着遗诏逼林清念下台,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他得意地去看林清念时却发现这女人依旧神态自若,凤谨源又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了
林清念没有与他争辩,点点头,对身边的春柳道:“去太后宫中取遗诏来”
此言一出,很多人,包括凤谨源在内都面露惊讶之色,凤谨源一直以为遗诏这种东西林清念会秘密保管,藏在公主府某个机关或暗格中,为此他也没少派人去找,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要找的遗诏在太后那里,可如果遗诏在太后手里,那他手上拿的又是什么?
凤谨源坐立难安了,手里的木匣子此时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恨不得赶紧把它丢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汗流浃背,呼吸都变得急促。终于,春柳回来了,手里捧着遗诏,身后还跟着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掌事嬷嬷,其中一个嬷嬷眼睛一立,面色不善地问
“太后她老人家听闻前朝有人闹事,还到了要取先帝遗诏的地步,心里实在难安,故而特遣老奴来问问,究竟何等紧要之事用得着惊扰先帝圣魂?”
这两位嬷嬷在宫里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见她二位如见太后金尊,正一品以下的官员在这两位面前都得笑脸相迎。先帝驾崩后,大权落到林清念头上,太后便对朝政不再过问,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刚进门便派人训政,说好听了是训政,实际上就是替女儿撑腰来了,众臣纷纷跪地,惊惧道
“太后恕罪,臣等知错”
林清念冷冷往下扫了一眼,然后对春柳道
“将遗诏念给他们听听吧,省的有些人不死心”
春柳点了点头,将手中遗诏展开抖了一下,开始逐字逐句地念了起来,诸臣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凤谨源听着遗诏心里是越来越虚,手中的木匣子更是如烫手山芋般令他骑虎难下。遗诏读完,凤谨源快跪不住了,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只有他腿还是软的,后知后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左相大人,手里端着什么好东西,还一个劲儿往怀里藏?”
凤谨源还没站稳,一听这话又“扑通”一声跪下了,他知道此事一旦暴露,自己就是株连九族的命,他太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了。林清念挑了挑眉,似乎对他手中的东西格外好奇,春柳十分带眼力见,主子随口一句话便即刻会意,快步行至凤谨源面前夺了匣子。凤谨源还没回过神来,手中便空空如也了,他万分震惊,没想到林清念身边的一个婢女身上都带着功夫,他想去抢回来,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东西落林清念手上,可腿刚迈出去又没那个胆了
“真是奇了怪了,左相大人这儿怎么也有一封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