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向前追去,可自家主子早没了身影
春柳重叹一声,然后火速组织了十余人赶往西郊竹林。林清念一路纵马狂奔至此地,对方目测二十余人,为首的便衣暗卫将刀架在顾柏脖子上,男人白皙的脖颈瞬间留下两道明晃晃的血痕
“放人”
她冷着一张脸翻身下马,大步走向那群劫匪,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们要的东西呢?”
“在这儿”
林清念晃了晃手中的木匣子,为首的蒙面男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顾柏,不由得大笑起来
“长公主还真是冲冠一怒为蓝颜。”,那人随即变了脸色,“将东西扔过来。”
“你们的主子呢?”
她并没有按对方说的去做,反倒是十分不满地质问那群人
“拿了先帝遗诏,然后赶本公主下台,如此获利巨大的好事,你们的主子都不亲自来见本公主一面,于礼不合吧?”
对面回答的倒也理直气壮,大声道
“主子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赶紧将东西拿来,人你带走”
林清念倒也不强求,她不紧不慢地将遗诏从木匣子中取出,又展开远远地给对面看了一眼
“诸位看好了,本公主言而有信,可没有拿无字天书诓骗你们!”
然后将遗诏慢条斯理地收了起来,连同匣子一起丢了出去,那人伸手去接遗诏时松开了顾柏,这群人也算讲究,拿完东西转身就跑,眨眼的功夫便没了人影
林清念走向顾柏,二人紧紧相拥,如此温馨的场面,顾柏眸光却晦暗了一瞬,如果她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是不是会恨透了他?一把匕首悄然出现在林清念的背后,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杀过很多人,唯有这一次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心一横,匕首就要刺入林清念的后心窝
可林清念的手不知何时已绕到背后,双指夹住刀刃,轻轻一别,匕首径直脱手掉了下去,刀刃插进了雨后湿润的泥土里
顾柏心下一惊,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还抱着他的人,她目光含笑,微仰着头与他对视,猝不及防的,她拽着顾柏的衣襟吻了上去。春柳带人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春柳匆忙跑上去,林清念此时已经放开了顾柏,沉着一张脸,转身看向满头大汗的春柳,用不容质疑的口吻道
“自今日起顾柏关押私牢,听候发落”
春柳刚喘了一口气,听了主子这话有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又特意看了看主子手上也没有遗诏,霎时更迷茫了,用遗诏换来的人怎么还给关私牢了?她不太确定地问
“谁?顾…”
她话说一半,目光无意间瞥见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眼低垂着头沉默的顾柏,到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林清念头也不回的走了,马蹄声渐渐远去,春柳见顾柏还站在原地,当即没了好脸色,厉声骂道
“公主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喂不熟的白眼狼!”
春柳不愧是自小跟着林清念的,即便主子一句话不说,她但看这局势也能瞧出来,若非是原则性错误,就凭着顾柏这张脸,主子也不可能狠下心来将人关进私牢,在得知顾柏原是蛰伏的刺客后,她更是恨不得将人给剁了
林清念带着火气回了府,明眼人都瞧得出公主不高兴,所有仆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夏莲倒是个胆大心细的,见主子一个人回来,身边没有带着顾柏,遗诏也没带回来,又听说今天上午出了事,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端来一碗凉茶放到林清念手边
“公主,凉茶败火”
林清念没拒绝,她也承认自己上火了,从顾柏被劫的时候她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万家酒楼那次她也看出顾柏的功夫只用了三四成,也有内力在身,真正较量起来恐怕能与她打上几十个回合,除非对方是绝世高手,否则能把一个大好人接走并不容易。但大动干戈劫一个侍卫只为赌一个概率是不明智的。那么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顾柏主动被劫,为了表现的不那么刻意又伤了春柳。以先帝遗诏作条件,既增强了劫持行为的真实性,又分散了她的的注意力,她死后朝廷便会重新大洗牌。她在府上的半个时辰将这些都想明白了,她本不想去管顾柏,又心存一丝侥幸,她以为这个这半个多月自己待他不薄,他该有些良心的。可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没那么生气了,可心中依然憋闷,夏莲轻轻一笑。
“公主陷进去了?”
“没有!”
她矢口否认
“一个替身罢了,若非他长了那样一张脸,也活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