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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就是要出狼头地(四)

狼王梦续写:奇幻狼生

熬过了冬天便是春天,熬过了饥饿是吃饱,熬过了寒冷是温暖,熬过了黑暗是光明,当然,熬过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便是苦尽甘来的幸福。盼星星,盼月亮,狼群终于把早春给盼来了!但狼群却是空欢喜了一场。本来嘛,惊蛰的雷声已经轰鸣起来,冬眠的一些动物已经醒来,动物们欢天喜地的准备迎接姗姗来迟的早春。但偏偏在这喜气洋洋的节骨眼儿上,该死的老天爷又开始兴风作浪,制造麻烦起来。一场鹅毛大雪再次飘向了尕玛尔草原——倒春寒插在春天前来了,经验丰富的狼都知道,这一年的倒春寒,至少要在猖狂大半个月!虽然狼群的心中有100万个不乐意,却也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了。

又是几天没吃到东西,有好几只年幼体弱的幼狼都饿得腿爪发软了,那些大公狼们也开始争抢着甲虫和蚯蚓,狼吃甲虫和蚯蚓,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相当于人类在吃树皮和草根,那是迫不得已而食之,可见今年倒春寒饥荒闹的惨烈。狼们饿得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终于,一日,狼群如同中了头彩般在结冰的溪边发现了一只迷路的成年母红崖羊。母红崖羊生性胆小不会反抗,头上也不长角,狼群从四面八方围攻,很快,便把这只倒霉的母红崖羊咬包围并咬杀了。

狼群正准备吞食,突然听见了一声威风凛凛的虎啸,紧接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从下风口的灌木丛中冲了出来,不想准备撕食猎物的狼群。狼群怎么敢跟老虎正面交锋呢?他们吓得赶忙跳开,而那只老虎则豪横地奔上前去,一口就叼起了母红崖羊的尸体,转身就走。这时,狼群才都看清楚了,敢从狼群的口中抢夺母红崖羊的肉的胆包身的家伙,是一只刚被母虎清窝出去的青少年虎!

老虎这个物种,是所有狼都畏惧的大型猫科动物,猫科动物的嘴不像犬科动物的嘴那样狭长,他们的嘴巴圆圆的,因此咬合力非常强,一般不会出现咬住猎物,却让猎物拼命挣扎,从而逃离自己的“魔爪”的现象,不需要团结一致,不需要群体,因此,所有的猫科动物(不包括狮子)都是都是散居在尕玛尔草原上,没有任何群体的意识。但是像豺、狼、野犬这些群居性犬科动物就大不相同了。犬科动物的嘴巴尖的就像锥子,因此,咬合力跟猫科动物一相比,就好像是大师级别的和学渣级别的走到了一起似的,犬科动物和猫科动物比咬合力,那犬科动物便是雕虫小技,班门弄斧。并且,猫科动物的牙一般都比犬科动物的牙锋利的多,至于犬科动物,咬住猎物的动脉却被猎物从背上踢了下来,从而让猎物逃得无影无踪这种现象是自然界中并不罕见。防止猎物死里逃生,狼一般都是以七匹为一群(沈石溪写得是假的,一般以七匹为一群,而且是一年四季都待在群体中,不散居,我查阅过资料)。然而猫犬动物,像豹子,猞猁,老虎之类的,都是短跑健将,爆发力十分强,若论短跑,犬科动物是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的;当然,猫科动物的跑步方面也有缺点:他们的耐力太差了,若是在尕玛尔草原上召集所有的猫科动物与犬科动物在一起玩一场耐力大比拼,那么所有的猫科动物啊,就只能瞪白眼啦!再说犬科动物的脑子虽然没有人类的脑瓜子好使,但在动物界也是出类拔萃的,最起码比猫科动物要好用的多。但狼群跟老虎一比,还是比不上的,确切的说,是差远了——狼一爪子或一牙,顶多就让老虎皮开肉绽,流点血而已;但老虎要是用爪或者牙在狼身上来一下子,一只狼就要魂归西天命丧黄泉。说白了,狼群顶多就占数量和智慧的优势罢了。

如果这是在春天夏天或秋天,狼群一定会知难而退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明摆着的,虎狼血战,想让狼群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把食物抢回来,哪怕是天方夜谭,痴狼说梦!老虎实在是不好对付,牺牲一半的狼都不一定能把红崖羊抢过来,何必去白白送死呢?如果为了一顿好找的饭,就要去拼搏,那才不叫坚强,那才不叫英勇威武呢,那叫天字第一号大傻瓜狼!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每一顿饭都是救命恩粮,这只母红崖羊是唯一一个能把狼群从死神的“魔爪”中抢救回来的食物,群狼心中很明白这一点。不管怎么说,牺牲一半的狼总比集体成员都饿死要强得多。于是,狼群都用催促的目光望着狼王洛戛,希望洛戛能发出准备进攻的信号。

狼王洛戛并没有吱声。要知道,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老虎的脑子虽然没有老到脑子好使,但却明白这一使动物受益匪浅的大道理。而他是狼王,那么老虎主要的目标便是他,这只老虎只要有一点点头脑,就会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口就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狼王是狼群的帜旗,是狼群的核心,是狼群的主心骨,没有了狼王,那狼群还斗什么虎?但是他若不冲上去的话,一定会在狼群中每一只狼的心中留下胆小的印象,那么他头狼的威信便会一落千丈。没有威信的头狼还算什么头狼?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进退两难,何处是好?他必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洛戛的脑细胞飞快的转动着,突然脑子开窍了,有了!他可以让一只狼做他的替死鬼,让那只倒霉的狼挡在他的面前,当成他的防护罩,不让老虎打到他,然后他在绕道老虎的背后实施偷袭计划,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于是,他不再犹豫,开始在狼群中挑选替他牺牲的倒霉蛋狼。

狼王洛戛不动声色的走到老母狼云英儿面前,就跳这家伙好了,在第十三章,要不是紫闪电突然跳出来,这家伙早就被牧羊人打成蜂窝了,反正她已经是老狼了,早晚都得死的,留在狼群中是废物一个,还不如早点牺牲算了,反正这家伙跟他也没有血缘关系。老母狼云英儿心中虽然有100万个超级不乐意,却也不敢违抗狼王的命令,对于她来说,狼王命令就是圣旨,如果她违抗的话,必定会被这帮无情的大公狼咬成碎片。她哀哀地嚎叫着,冲低头准备吃猎物的老虎宣战。幸好,或许是她命不该绝,云英儿福大命大,这老虎已经饿坏了,一个劲儿地吃东西,不想搭理她。众狼的心都缩紧了,老虎如果吃饱了,那可就有力气对狼群进行毁灭性的大屠杀了!必须赶在饿虎吃羊之前,把恶虎除掉,或者把羊给抢过来!

青少年虎没有太多的经验,因此反应力就没有那么强,老母狼英儿偷偷地绕到老虎背后,箭也般冲上去,想咬住老虎的尾巴,没等英儿靠近,老虎就扭过头去,朝英儿吼叫谩骂。趁机,紫闪电从狼群中冲了出来,钻到老虎的腹下疯狂的撕咬一条虎后腿,他把身子横在老虎的两条后腿中间,防止老虎咬到或抓到他,老虎怒气冲冲地咬他,当然,无论他怎么费力气,也只咬到一团空气。紫闪电已经成功的从老虎的腿上咬下一块肉了,老虎疼得怒吼起来,想咬紫闪电,却还是白费力气。但这只老虎比他想象的更狡猾上一些,老虎突然就跳起了踢踏舞!两条后腿疯狂地踢踏着紫闪电,紫闪电怒嚎着,用四只爪子紧抓住那条虎腿,拼命地咬着不放松,他的内心十分清楚,只要他放松上一点,老虎就会把他从腹下踢出来,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他身上,张开血盆大口把他送上西天。

大公狼夜空和卡鲁鲁嗥叫着扑到老虎的背上,老虎一翻身,想把两只吃饱了撑着在他背后玩小人卑鄙偷袭战术的该死大公狼压在身子底下,但是大公狼夜空和卡鲁鲁倒也不是吃素的,两只大公狼很快便躲开了,紫闪电也抓住此机会,松开了虎腿,嗥叫着奔回了狼群。

老虎生气得晕了头,怒吼着朝狼群扑来,但是老虎犯了一个轻敌的错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条虎腿被紫闪电咬的没那么利索了,他仅仅是感觉到那条虎腿被死毛家伙弄得有点疼罢了。那条虎腿虽然没有落下残疾,却影响了他的攻击能力。老虎本来是想朝古古扑去的,但受了那条被紫闪电咬过的后腿的连累,古古敏捷的跳开了。趁机,紫闪电从背后一马当先,咬住了那条粗大蓬松的老虎尾巴四分之三的地方——他把咬的关节掌握的非常非常好,既不会亏本,也不会被老虎那条长尾巴绞住狼脖子。老虎怒气冲冲的扭过头来想咬紫闪电,但是,经验丰富的紫闪电一直跟在老虎的屁股后头,老虎左咬他就往右躲,老虎往右咬他就往左躲,无论老虎怎么咬,也是白白浪费自己的体力。

天赐良机,大公狼夜空从老虎的背后跳上去,在老虎的背上胡啃乱咬一通,配合着与紫闪电玩“双龙戏珠”的好游戏。紧接着,雌狼媚媚又学着夜空的样子玩起了“三英战吕布”,再者又是“四舍五入”,“五福临门”,然后是“六六大顺”,最后又来了一个“战国七雄”,老虎的背上一下子趴了五六只狼(紫闪电咬虎尾巴,不在虎背上,所以不包括他),雌狼媚媚还在叼咬他的脖子,好像要咬断他的动脉。此时的老虎和狼群就好像学渣和学霸在玩数字接龙的游戏,狼群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且越战越勇。而老虎这个“学渣”是一个也没接上来,直接一败涂地。这老虎可是一个输不起的垃圾学渣,既然斗不过智力,就开始斗武力。老虎一翻身,七只狼都吓得飞快地逃走,但是哪里有老虎跑得快?老虎怒吼一声,追上了雌狼媚媚,媚媚很快便慌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瞎逃一气,老虎用尽全身力气追上了媚媚,又把雌狼媚媚压在身子底下,在媚媚的肚皮上狠咬了一口。

望着垂死挣扎的雌狼媚媚,狼群都被吓呆了,媚媚的四只小狼都害怕的躲到雌狼金魄儿的身后瑟瑟发抖,有七八只幼狼还被吓得钻到了母狼的腹下。除了媚媚的次子紫闪电,紫闪电朝老虎怒嗥着,站在狼群的最前边,与紫闪电并排的只有他的手下败将——小公狼黑莹,两只少年狠已经结成了同盟。老虎冷冷地看了两只小公狼一眼,便转过身去,叼住那只尸体已经被冻成冰块的母红崖羊,扬长而去。狼群嚎叫着,怒吼着,跟在老虎身后四十米左右的地方,虽然我方有伤亡,但狼群是不能退缩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法退却,狼群此刻的信念是:不除恶虎,死不瞑目!虎虎不死,狼命不绝!

老虎不愧是百兽之王,力大如牛,虽然被紫闪电咬份了一条虎腿,还断了四分之一的虎尾,背部也有好几处被狼群咬伤,但依然能搬运起来母红崖羊。老虎首先是叼,叼住一阵子后又改为搬,搬运了一大阵子之后又改为拖,拖了一阵子后又改为推,如此来回重复着,足足走了整整几百米。但百兽之王非万能之虎也,力气再大也是有限的,再加上与狼群搏斗了一阵子,已经身心疲惫,渐渐地走不动了。呼哧呼哧,气喘得像拉风箱。

很快,戏剧便发生了转变。老虎呼呼地喘着粗气,把母红崖羊的尸体往一座小山坡上拽。这简直是天赐良机!紫闪电怒嗥着和小公狼黑莹、大公狼卡鲁鲁飞冲上去,咬住母红崖羊僵冷尸体的一条腿往山坡下拽。一只沉甸甸的母红崖羊的身体重量,再加上两只少年公狼和一只成年公狼的身体重量,老虎就算是天字第一号大力士虎也吃不消。老虎被累得一下子松开了嘴,三只公狼成功的把母红崖羊的尸体从恶虎的口中抢了出来。

对于狼来说,虎口抢食,实在是一件令狼高兴的忘乎所以的事,真是喜上眉梢乐不可支。但对于老虎来说就不一样了,狼群从他的虎口中抢食、与他争雄,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老虎怒吼了一声,从小山坡上跳跃了下来,朝少年公狼紫闪电恶狠狠地扑去,他早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他,他就不会断尾,就不会伤虎腿,更不会被几只狼追着咬了!他真想一口咬死这家伙,可是这紫毛家伙并不是吃素的,紫闪电敏捷的跳开了,老虎扑了个空。紫闪电望望身边的那条狭长的石缝,心中立刻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是只经验丰富的老狼,他很清晓石缝的威力到底有多巨大,表面上看起来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威胁,但它可不是好惹的,他记得前一世,她那条右前腿就是被狼儿双毛利用石缝而折断的,那股酸心眼儿的疼痛依然历历在目,铭记在他的心里。如果脚跌入石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既然石缝可以断狼腿,何不能断虎爪呢?想到这儿,他便朝老虎发出挑衅的嚎叫:

——欧呜——你这个懦弱虎,你这个不中用的草包虎,你被区区一个小小的狼群给累得气喘得像拉风箱似的,你从狼群的爪牙下抢食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你配叫万兽之王吗?你只配给狼群当尿壶尿尿用!你要是不服气,就来和老子单挑啊!

老虎虽然是猫科动物,听不懂狼的语言,但是大概的意思是一定懂的,虎落平阳被狼欺,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对于老虎来说,真是奇耻大辱怒不可遏。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他顾不得极度的劳累与腿部的伤痛,顾不得四周的危险,怒吼着朝站在石缝边的紫毛少年笨狼狠狠的扑去,紫闪电轻轻的一躲,完美躲开了。老虎并没有预料到结果到底会怎么样,毕竟在战场上看见天然的石缝是在正常过的事了。他是一只没经验的青少年虎,没有亲身试验过石缝的威力,自然就想淡化了结果。老虎的脚不偏不斜的正好跌进了石缝,对于狼群来说,更妙的是,老虎的体重比狼还要沉的多,并且因为这只老虎是带着怒气狠扑而来的,因此,冲击力非常大,只听“咔”地一声脆响,老虎便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一条虎腿向折断了的麦穗那样空中晃晃荡荡——世界上从此又多了一只跛脚老虎。在这里我需要说明一下,狼若有三只脚也是可以生存的,仅仅是有些影响跳高和下坡能力而已,这是在严酷的大自然中被迫进化出来的,而别的动物就不行。要知道,像狮子,老虎,豹子,猞猁,豺等各种动物,都不具备狼这种超常的能力,四只脚一只脚也不能少,尤其不能折断后腿,如果折断了前腿,那还能逮到野兔什么的,勉强能说得过去,但断了后腿可就不行了,否则,重心无法保持平衡,走路一蹦三晃,走路都走不好,更别说奔跑或觅食了,因此,只配到别的食肉动物的猎物或者是食物。

那只青年虎虽然没有经验,但倒也明白这一点,如果他痛苦地嗷嗷叫,那么狼群里的狼们就会看穿他断了一条腿,那些胆大包天的狼就会承虎之危攻击他的,反之,如果他不叫,那么狼群就不知道他折断了后腿,因此就不敢那么猖狂,不会轻举妄动。青年虎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于是,他强忍着那条折断的虎腿所给他带来的剧痛,蹲守在原地,准备切割红崖羊的冷尸。红崖羊的尸体早已被冻成了冰块,他需要大约一分多钟的时间把积雪扒开,撕下一块石头般的硬肉,因此,他便放松了警惕性。

这该死的紫毛不要命的玩意儿!怎么突然间又来了?净会坏他的好事!他真恨不得一口把这家伙送上西天。紫毛狼又来偷袭他了,虽然他有些思想准备,但是因为跛了一条腿,动作比预想的慢了好多,因此就让这个弄得他没法思考人生……不不不,是弄得他没法认真思考虎生的“紫毛汪汪队”扑上了他的背,这讨厌的紫毛家伙,居然还想撕咬他的脖子!他的脖子刚刚被那只被他咬杀的紫色成年母狼咬出好几道伤痕,现在被这该死的紫毛公狼一咬,后颈皮一下子就被这玩意儿撕开了,更可怕的是,他刚挣扎着想站起来,咬死这只紫毛狼时,却栽在了雪地上,翻滚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翻身过来。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把自己断腿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怪不得这该死的紫毛家伙知道短时间内咬不死他,还要扑到他背上,表面上是要咬断他的动脉,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要咬断他的动脉,而是想暴露他的软弱之处,暴露他断腿的大秘密事件!他终于明白了,但他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刹那间,那些远方的狼们,仿佛得到了信号般嚎叫着,朝他飞冲上来,像一张天网一般,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凉的诅咒,便被这该死的紫毛家伙咬断了动脉,脚一蹬,魂归西天了。

虎狼血战,以老虎惨败、狼群胜利为告终。

狼群并没有立刻撕食老虎与红岩羊的尸体,他们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共同跟在少年公狼紫闪电的身后,朝山谷的那个溪边跑去,几乎没有一只狼(不包括洛戛)流露出丝丝毫毫嫌麻烦的神态来。

紫闪电一路马不停蹄,很快被奔到了溪边那个流血惨案之地。他静静地立雌狼媚媚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媚媚不仅是他今世的慈母,可是他前一世心爱的狼女儿。他不是人类的字典中那些狼心狗肺的狼,狼虽然是不容易动感情的食肉兽,但毕竟不是冷血动物,就连龙须路也有他们本身最基本的母爱,但身为哺乳温血的狼,就更不是毫无感情的大混账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吃一枚苦胆,无论是身还是心,都是一片难言的苦涩。媚媚是一匹胸怀大志的年轻雌狼,媚媚对他多好啊,媚媚是配合他智斗老虎的,如果没有媚媚完美的配合,如果媚媚没有去撕咬老虎的脖子,那么他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就咬断老虎的动脉的,说不定刚跳上虎背,就被老虎压在身子底下碾压死了。毫不夸张的说,他是踩着母亲的腰上去的,母亲是他的垫脚石,是他肉体的延伸,是他肉体的再生,是他灵魂的底盘!母亲是心甘情愿的奉献着自己的,如今,他踩着母亲瘦小的躯体才得到了今日的辉煌,而母亲却永远离开了他,怎么能不令他心痛呢?

令狼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众狼都以为媚媚早就已经死了,突然,躺在地上的雌狼媚媚奇迹般的睁开了那双天蓝色的美丽丹凤眼,直勾勾的望着身边的狼群,在她所能看见的狼身上都扫了一圈后,那双丹凤眼的视线便固定在了她呕心沥血培养的狼儿紫闪电的身上。媚媚的肚皮已经被老虎咬开,红艳艳的肚肠上已经落了一层洁白的冰霜,然而此时此刻,却显得那么生机勃勃,已经冰冷的躯体上突然流动着生命的光华。别的狼都不明白媚媚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好牵挂的,为什么不早点儿咽气呢?但只有紫闪电明白这充满希望的眼光的含义,紫闪电既是媚媚的母亲,又是媚媚的狼儿,世界上有一种纯直无私的爱叫做母爱,如果没有母亲媚媚的哺乳,如果没有母亲媚媚的喂食,他恐怕早就被饿死了,那么,狼王梦将会成为家族永远的泡影。母子连心,他是黑桑紫岚家族的血脉啊,他的身上也流动着紫狼妹妹的血脉啊,有着同样的血脉,就有着同样的心灵感应,媚媚是一位母亲,是一位不同寻常的狼母亲,她不仅仅肩负着母亲的使命,更肩负着家族狼王梦的使命!她是一位母亲,一位称职的母亲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这是母爱的真谛;媚媚是一位有梦想的母亲,紫闪电是他的梦想,是他唯一的美好希望,一位有梦想的母亲临终前更放心不下她最得意的杰作,这是梦想的真谛!紫闪电看的很清楚,雌狼媚媚的眼光中没有对世界不公平的恨与怨,没有对她临近死亡的哀凉,更没有对她下定完成狼王梦这个愿望而消耗了自己生命的悔恨!只有母亲对孩子的慈爱与自己无力完成狼王梦的愧疚深情,紫闪电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母亲媚媚的身边,将自己的脖颈凑到媚媚的嘴边,紧紧的贴在媚媚的唇吻上。

这不仅是对死者的哀悼,更是对母爱无条件的信赖,是流淌在血液与骨子中的爱与温暖。

雌狼媚媚的力气早已耗尽,她是凭着母爱的强大力量才护艰难的活到现在的,对于她而言,亲情是可以创造一切令狼难以置信的奇迹的。她艰难地伸出自己的舌头,在宝贝的脖颈上深情的舔着,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宝贝的脖颈中仿佛有着一股春潮在涌动,那是她与紫岚的血脉啊……她慈祥着朝她永远也放心不下的狼儿紫闪电发出无力的嚎叫:

——欧呜——孩子,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太无能,不能再陪你完成家族的狼王梦了。孩子,是时候告诉你了,母亲有一个非常伟大的遗愿,那就是让你当上叱咤风云的狼王。你曾经无师自通,你曾在狼群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威信,你是我永生永世的骄傲,妈妈生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其实,这是你外婆的愿望,这是一代家族的理想。我曾经把你的外婆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曾经咬伤过她,得罪过她,而她却毫不记仇,为了你和你的哥哥妹妹们付出了最后的生命,后来我才知道是我冤枉了她。她是我的母亲,她是一只好狼,是我亲手逼死了她,我不能这么忘恩负义,我不想做一只毫无感情十恶不赦的恶狼,我想用行动来弥补自己的过失,我想用行动来报答她的伟大,所以我才决心完成你外婆的梦想,努力让你变强,想让你做狼王的。妈妈现在已经无法帮助你了,妈妈不是一位称职的好母亲,更不是一位孝顺的好女儿!妈妈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混账,是一位失败透顶的母亲!儿啊,你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记着,你是这里最懂事的,照顾好你的兄妹们,照顾好自己,不要饿肚子,不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妈妈临终前的遗言,妈妈的野心很小,只有让你们平安的长大,且当上狼王,妈妈要先你一步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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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字数的原因,他不让我写了,我下一张接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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