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1:喻曦岑
二零一四年十月。
清宜市的冬天悄然来临,放学后,喻曦岑和孟知念打了个招呼,便愉快地去等七路车。
一如往昔,她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然而,自那天起,她的生活便骤然坠入黑暗。
喻曦岑回到家,就听见邻居叫她,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是个学生,没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喻曦岑回到房间,看着天花板,静静的,然而隔壁的吵闹声传到她耳朵里,这房间不隔音。
“我都说了,她还是个孩子,她才高二,能懂什么!”
“我已经找了律师了。”
“你别碰我!”
“你不脏,你听我说,你一点也不脏,脏的是那些手脚丑恶的人,我们才是受害者。”
喻曦岑听着不知怎的,想哭。
喻曦岑第二天没有去学校,装了病,向老师请了假,她是他们的孩子,不能什么都让他们去做。
喻曦岑走出房间,见喻荆他们出门了,偷偷摸摸的去到他们的房间,翻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想找到的,只好作罢。
三个周后。
喻曦岑这几周里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哪里不对劲,总是很忙,她的妈妈甚至不敢正面看着她,要说什么总是对她避而不及。
她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去学校,但心思却不在学习上。
直到那天回家,家里一切都变了。
她还没到家,就听见邻居让她快回家,眼神充满了怜悯。
她快速跑回家,发现她的妈妈躺在地上,喻荆抱着她在地上大哭,她不懂,到底为什么,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带着哽咽。喻荆没有回答她,还在哭。
后来每次放学,喻曦岑都找不到喻荆的身影,她还是不知道她的妈妈因何而自杀,只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冤屈。
生活恢复了平静,喻曦岑看着喻荆日渐消瘦,苍老了许多,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只能默默躲在房间里哭。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
总是有人寄送些威胁信给她,喻荆看起来很忙,整日都会停在电话里,一个电话挂断,另一个就打来了。
她没有问,也没有发出好奇心,她知道,喻荆做的事绝不会让她知晓。
可喻曦岑才17岁,家里受到的波折,她如何不伤心。
运动会前夕,喻曦岑情绪彻底失控。
她听到了邻居的谈话,她的爸爸在外面借了贷款,原来是真的,她每次都会收到那么多威胁的信,而他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她以为,他在工作。
她快些回家,那次回家的路走的为何如此之慢,她跑了起来,发现地上有血渍,父亲割腕自杀于家中。
喻曦岑十七岁,父母双死,而原因到他们死了都不知道。
她像是一个挂件,无人关注。无人向她透露任何真相,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连父母相继自杀都毫不知情,她跪在地上恸哭。
她死了妈妈,又死了爸爸。
邻居周娴向来与她家关系最好。
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把真相都告诉了喻曦岑。喻曦岑表面看着平静,内心早已泛起了波澜。
“婆婆,你知道那个律师叫什么吗?”
“我记得好像是叫,是叫什么来着,哦,对,叫孟知秋。”
听到这个名字,喻曦岑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摔碎在地。
她闭紧眼睛,拳头死死握住,牙齿咬的死死的。
上天还真是无情啊,真会给人开玩笑,可是这个玩笑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喻曦岑的妈妈刘晓覃在那次下班回来的路上遭遇了性侵,喻荆一拳砸在墙上,捂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做那种胆小鬼,所以他找了律师,可是也要律师费,他去外面到处借钱,甚至借了高利贷。
刘晓覃的事,她坚决不能让喻曦岑知道。
他们找到了律师,孟知秋接受了此案,可她刚上任没多久,早早的胡乱结了案。
刘晓覃接受不了,最后买了安眠药,自杀于家中。
而后数日,喻荆忙于料理后事,那些事已处置妥当。他认为自己身为一个丈夫,没有做到丈夫应尽的责任,已无存活之理由,他要下去陪她了。
喻曦岑后来每天都在学习,都快成为书呆子了,周娴有事没事也会过来看看她。
周娴不想她那么用功,怕她身体吃不消,喻曦岑每次都只摇摇头。
周娴问她:“曦岑长大想成为什么?”
喻曦岑把手里的笔放下,认真的说:“我想成为一名律师。”
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好律师,遵纪守法,让那些案子不要再受任何冤屈,同时,她也要讨公道。
周娴听着她的回答,点了点头,她知道她的用意,可是也要分清人和事。
“曦岑啊,和同学和好吧,我相信你爸妈还在的话,也不希望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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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喻曦岑回到清宜二中,眼前的校园不似曾经,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会变。
她看着眼前的律师证,她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