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皆抉择

读者的你一定在夏天打死了不少蚊子吧，有黏在墙上的，黏在蚊帐上的，我戴上眼镜瞧去，只觉得恶心。那如果人被如来佛掌打死在墙上，会不会黏在墙上呢？——无论如何那粗大的手指都不能再撕下来人类细小的腿，人类的头和半肩动了动，你一摆弄，尸体就呈现新的恶心的姿势。

高空砸下的尸体横躺在地板上，地球转到90°的时候，约等于死在墙上的蚊子。

高楼耸立，我吃力地紧攥着两个椅子，一直地向上行走，汗浸湿了衣裳，走廊漆黑一片，宛如死神降临。走廊的数字从一变成八，再变成十，我叹了口气，笑着道：“我还不一定死呢，别跟着我了，黑白无常。”

我抱着我的自设玩偶，踩着叠起来的两个椅子，爬到窗户，坠下。很久以后，眼球已然不眨，只渗人地盯着无边的高空，血溅落在玩偶洁白的发梢。

血泊里，被血弄脏的玩偶被赋予了行动的能力，渺小的玩偶站了起来，骨架在支撑下咯吱作响。

系统在棉花娃娃的耳边响起——您已解锁系统！完成任务，获得复活机会，您的任务为：满足您所有自设的愿望！任务开始，您将成为他们的系统，为他们提供帮助！关卡一共四关，全部通关可复活。

。

我是系统，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不是红发蔚不曙，取而代之是头发黑白分的阴郁青年——氤舛生，intj。

我的孩子氤舛生即便在独自掌权之前都很乖巧，但那压迫性的恐怖外形，在我亲眼目睹时还是感到恐惧。而他却温婉地转过身来，歪头给了我一个微笑。

他脖颈处有着一道突兀的缝合痕迹，向下看去还有两道。不是会拆线的缝合，而是永生携带的支撑，那无数根巨大的黑线强行将尸块缝合在一起，才不至于支离破碎，让我为他取了这个名字。——氤舛生，云雾中不幸的生命。他的恐怖之处，在于脸颊上还长着两只眼睛，猩红的瞳孔，无规则地上下盯去，而他的身上，总滴落着黑色液体，像刚从泥潭中爬出来般。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我问他。

氤舛生，优雅孝顺的人偶，有着为他指引前路的明灯。但当明灯不在，他便像失去头的苍蝇，在他试图如明灯般肩负责任开始，明灯的惨无人道也被他复刻了，是的，惨无人道。

试图掌权的他，言语步步为营，行为暴力，像发展了第二人格。他的头上长出艳红灿黄的巨角，像是新的旗帜，又像是被恶魔控制，散发着正义，或是邪祟的光芒。

有什么冲破了他强硬的保护和下令的任务，他感受到了至亲之人的背弃，他为了保护你而诞生的行为被你一次次推开，这使他迷惘地流下眼泪，强制保护的暴力行为却没有停下来，最后他自讨没趣，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小丑，那个自我感动的joker——「你不需要我的爱，我便再也不会给你了。」

我看着他吃力地摆脱着别人紧握的胳膊，看着他逃离掌控爬向高高的门，咬向他人的腿去脱离掌控，只为了去死。

他哭着一遍说：「我的明灯，对不起，对不起，我要你永远向着我，永远爱我，我爱你……」

他哭着哭着就喘不过气来，鬼使神差地发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或者说哭声。

他想到了自己会被疯狗教育，想到了自己会被迫惨叫出声，他还想到了如果对方揍的太狠他会直接咬人。他想这样了结一切恩怨，唯独没想到他的明灯会坚毅地站在他身前，像他背后王牌的棋子，他的底牌他的靠山，不停地辩解着，而他像做错事的孩子，头始终没有抬起来，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说，他宁愿被揍哭，也不希望是见到他的明灯被他受牵连，如果他的明灯为他受了委屈受了伤，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淌出来，这才是他认为最丢人的时候，他不想这样在人们面前哭。

可事后，做错了事的他被明灯掐着脖子，他面对他面对明灯的表情却是玩味，甚至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明灯的手指碾过他脖子上一道道缝合的粗线，他却连脸颊增生的眼睛都没有睁开。别无选择的他隐藏着自己的悲伤，仿佛这个玩笑自己完全不介意一般，哪怕脖颈处传来的力气一次次伤害他，他也只能不停地忽视，然后还给对方笑容。

我只是像你教育我一样教育了别人，连思维方针都是一样的……他这样委屈地想着，可搞笑吧，他是明灯的所有物，明灯想怎么对他都是可以的，而他对别人这样就变成不可以了。

正确，必要的暴力，必要的强制，明灯伟岸的形象，变得捉摸不透，宛若谎言。——

他感到他的明灯在为了别人伤害自己，他那一刻拿出了藏在身后的刀，一把刺在了他的明灯身上——

背叛者，去死吧——他几乎是呲着牙笑着，心却像是死了，眼里看不见一点光。

而这件事没有发生，他宛如受伤还自我取笑的小丑，内心的酸楚都不知藏哪去了，用玩味挑逗的声音说道：能死在你的手里真是我的荣幸啊，只是你何时才能真的杀了我？

是啊，他的明灯说他没有资格去死，因为他的明灯就是为了他而活下去的，那时的他还很小，如果明灯死了，就没人照顾他了。

他的脖子渗出一圈黑色的血液，在他心情很差的时候，会具象化痛苦。黑色的翅膀尖睁开了狰狞的红瞳，诉说着对死亡的不甘和反抗。

但此时他可真是很想死了，他应酬了想将自己生吞活剥的人，卑微地道着歉，然后明灯还掐着他的脖子，他一点活力也没有了，他真的很希望自己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很累了。

他的明灯无力地问他：

你还爱我么。

我怎么觉得你不爱我呢。

我怎么觉得你不爱我呢。

你应该为我着想，不要那么去死，不要打别人，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我说的对不对？

我说的对不对？

。

。

「我的愿望，是过去的自己能活着，不被杀死。」

：这个根本实现不了吧！

「在明灯这样对我之前，我的愿望是回家，找我的明灯……在这件事之后，我的愿望，是回到我的老家，去找我最爱的母亲。」

：你的母亲，在天上？

「嗯。我也想……在天上。」

氤舛生篇，完。

氤舛生，源自本人话本小说——深渊的曙光，更多氤舛生剧情尽在掌握。氤舛生，原名渊诺，男主角，与下一篇的蔚不曙是bl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