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该是天上翱翔不落的鹰，不该为了我咽下那口酒，如若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情愿不曾见过你。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正坐在一个老男人身旁任其揩油，为了一场几千块钱的陪酒费，我不仅不能拒绝还要微笑着问是否尽兴。

  刚巧那天包间的门坏了，怎么都关不上，李狐狸没办法，就选了两个小弟在门口看着，别让生人进去打扰客人的兴致。

  我一边应付着色眯眯的张总，一边瞟向门外，胆战心惊，生怕遇见熟人。

  张总看我一直往外面看，以为我心不在焉想着别的大款，于是在我的腰间使劲的拧了一下，顿时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贱蹄子！伺候爷我还不够，难道还想再去伺候别人？”

  我捂着被拧得青紫的侧腰，眼花像这酒花一样随意地陪笑道。

  “张总您这话说的真是冤枉我了，我是看着门开着，怕有别的姐妹和我抢您呢！”

  说着，眼里的泪就开始掉了下来。

  啪嗒——啪嗒——，落在了张总的手背上。

  “真的？”看到我眼泪都出来了，再不相信也相信了。

  我嗯了一声，又一颗泪滑了下来，流到了下巴处。

  张总这才心疼的抹掉了我脸上的泪，接着用他那肥腻厚重的手在我腰间使劲揉了揉。

  “爷这不是喜欢你嘛，怕你心里惦念着别人，才没控制住情绪！”

  我装作感动的样子，任由他从摸完我的腰后把我使劲抱在怀里。

  可就算演技再高，我也没有办法忍受他身上那股汗臭混杂着烟草的味道，只能尽量抬高头放在他的肩上，脸被迫朝向门处，此刻已经无暇再顾忌外面了。

  这时他从门外经过，好巧不巧的是平常走路只看前面的人眼睛一瞟看到了包厢里面的人。

  对视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厌恶和嫌弃，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快速收回了视线。

  那种眼神我已经看到过无数次了，在他们眼睛里，我怕是连尘埃都不如，最多就是他们随手丢在角落里的烟灰，又脏又烂。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陪酒女，他们那些大人物一句话，明天我还能不能出现在这个城市都难说。

  我自嘲的笑了笑，藏起我那可怜的自尊心，换了一副浪荡女的面具继续应付着面前的老男人。

  一场下去，灌了他不少酒，哄着他又开了几单，就让人安排车把张总送回去，临走之前，又在他身上猛喷了几下花露水，浓重的味道掩盖住了他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然后看了领口和胸前没有蹭上的口红印，才送走

  毕竟饭不能只吃一顿，生意也不能只做一次。

  看着时间还早，我想着能早点卸妆回去，或许还能赶上最晚的地铁，省点打车的钱。

  刚巧在楼梯口遇到李经理，于是顺便要了今晚的提成，钱到手我就想赶紧走，时间快不赶趟了。

  脚还没出门就被李经理拉了回去。

  “关关，帮哥一个忙呗！”李经理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哀求道。

  “怎么了？”我皱了皱眉头，不太情愿却也不敢得罪。只能先问着是什么忙。

  李经理见我开了口，他却又开始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讲话。

  “那个露露今天身子不方便就没来，可楼上那边还差一个女孩，你看你能不能？”

  李经理话没有说完我就明白了，这个酒吧就像是古代的怡红院，有人卖艺不卖身，有人卖艺又卖身，我只负责陪陪酒属于第一种，平常只会在一楼招待招待客人，而露露则是第二种，是楼上的人。

  我不愿意，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说好的，只陪酒不干别的，于是直接低着头一声不吭。

  李经理看我不说话，就知道我不愿意，可现在姑娘们都在忙，没一个闲着的，只能让我先顶着了。

  “我知道你的底线，那这样，你先进去陪着，等他们进入顶层的时候我再找别人替你，这样行了吧？我求求你了，你知道的，要是别人我也就不劳驾请你了，主要是清月阁的，都是些我得罪不起的爷！你放心，等事成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拜托了姑奶奶！”

  经理话说的这份上，我也不在拒绝，毕竟人家已经把脸都伸到你手下了，要是真打了下去，我这快钱也算赚到头了！

  没办法在得到他的再三保证只是陪酒，我才点点头。

  李经理看我同意了，忙拉着我让我化妆，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楼上的清月阁，到了门口他先进去打了招呼，才喊我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扯起已经笑的发酸的嘴角，迈着风情万种的步伐走了进去。

  清月阁，如名一样，房间里不仅灯光像月亮一样清冷，就连声音都像是没有般的孤寂。

  沙发上坐了五个人，三男两女，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迫使我不得不停住脚步，任由他们观赏。

  “小李，你越来越会糊弄了，找了个新人来凑数，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

  右侧的男人松开身边的女人，端起酒杯一边晃悠一边说道。

  李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笑道。

  “何少爷，您这话说的我心里害怕，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糊弄您啊！这关关虽然是楼上新来的女孩子，可是我们都给调教好了，不然也不敢往清月阁送啊！”

  坐在左侧的男人像是有了兴趣似的，站起身在我身边晃了一圈，又坐了回去。满意的问李经理。

  “这姑娘确实不错，开了吗？”

  李经理知道我一直接的都是楼下陪酒的活，从来没打过楼上的主意，就猜到我还是女孩子。

  “没呢，这不刚调教好，就送了过来了嘛！”

  “行，没开就行，去吧，好好去陪陪你的邓金主！”说着，就把我推向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

  不知是月光清冷，还是灯光昏暗，我直到走近了才认出来，刚才满眼鄙夷的路人就是我面前的这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