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绚丽的铺在天空,大片的红色映照在河水中。
这样的美,也映在被架在十字架上的我的眼里。
如果有神明,应当是穿着圣洁的白袍,散发着草木和焚香的气息,接受世人的顶礼慕拜。
所以这样的神明怎么会给与狼狈的我一丝一毫的怜悯呢。在逃跑途中被石子磨的血迹斑斑的双足,被抓住后不甘认罪浑身被鞭子棍子“教育”的没有一块好皮,几次昏倒后污水泼醒的夹杂着石硕散发着恶臭的头发,以及几缕头发下被打了无数巴掌还不肯低下的头颅和那双永不屈服的叫嚣着“我没错”的眼。
被绑在十字架上审判,至此已经整整两天了,明天,他们就会在地上堆满温暖的柴火,歌舞着欢呼着把我这个“罪人”送上审判台。
第一天,我祈求,祈求神明。历数我的善行,我跟着母亲去过善堂,也去过佛堂。遇灾年,免过庄子的租,也为百姓施过粥。
我遍求九天神佛,神明不愿怜我。
第二天,我诅咒,赌咒着向魔鬼做交易。历数我的恶举,我弑生父毒后母,把我那个同父异母的两岁的弟弟溺死在后院的荷池里。
我向魔鬼许诺我的一切,魔鬼不曾应我。
第三天,看着一捆捆柴火堆在我脚下,看着那个穿着整洁华贵衣衫的族长站在高台一字一句道貌岸然审判我的罪,谁又知道他夜里会宿在自己侄媳的房中呢。
看着义愤填膺的一张张脸,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烧死她”,我终究释然了,善与恶有什么区别呢,若要我审判,你们同罪。
反正我如何挣扎终究无用,那不如就这样死去吧,去见我枉死的母亲和外祖一家。那双不甘的眼终究还是要不甘心的闭上。
闭上眼,感受烈火把我包围,火舌咬上我的脚,沿着破烂不堪的衣角攀爬,周围欢呼着喧腾着,好一场审判的盛宴。
“嗖”的一声,凌空一只箭破空逐日而去,击碎了遥远的天空中一道屏障。本该高高悬着的太阳突然间不见了,雨水把火一点一点熄灭。本该欢呼的人群一下子寂静无声,睁开眼他们都定在一瞬间,连掉下的落叶都定格在半空中。
人群后,一个男人带着竹笠抱着一柄剑靠在树下,竹笠挡着他的脸,极淡的唇色传出的话也不辨情绪:“所以,要认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