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2

快节奏的生活，明明拿着一份不理想的工资，却有着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一眼望得到尽头的前程，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我颓废地斜躺在椅子上，办公桌面堆起的方案计划刚好挡住了我看向窗外的视线，凌晨的工作室很安静，手机短信提示音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我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后将它再次扔回桌上，明明是闷热的仲夏之夜，头却冻得发疼，胸口也闷得慌。我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服下一片，半晌才缓过劲来，额头早已冷汗淋淋。

亮着白光的屏幕提醒着我，这个月的工资又会少一半。

房贷，车贷，水电，将我本就不尽人意的工资抽取殆尽。

一份份方案被我翻开，再合上，渐渐的，月光攀上了这张简陋的办公桌，无意间抬头对上窗外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仿佛伸出手就能触碰那繁华喧嚣的人世，却只有冰凉的透明阻挡。这时候我突然想要大喊一声，我并没有不努力，可是……为什么？！

一阵电话铃声将我惊醒，看见备注昵称后我满是欣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喂老公，你睡了吗？”“没呢老婆，我这在加班呢，你怎么也没睡啊，是宝宝打搅你休息了吗？”“没有……宝宝可乖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和宝宝都可想你了。”

听着电话那头老婆有些俏皮的声音我压下心底的苦涩，“嗯……我过几天就回来了，老婆怀孕辛苦你了。”

距离放假还有3个星期，但她的预产期只有一个月了。

我为自己的颓废又找了个借口。

公司拒绝了我的请假要求，也对，毕竟我只是个年近四十没有一点成就和潜力的废物，“为了老婆”我心里这么想着，辞去了工作，踏上回家的路。

老婆见我回来先是惊喜，随后知道我辞去了工作便有了些愤怒。

“没必要”“不需要”“工作重要”

看着她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行动也开始不方便。我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经历这些，在我眼里她还只是个女孩。

看起来，她因为工作的事对我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我知道她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里面多了一条生命时她也会害怕。

总之，我并不后悔辞去了工作，可能在我心底里不止这个原因，但是我不愿意去想。

我待在家中尽心尽责地照顾着她。可能是之前高强度工作的原因我失眠很严重，而孕妇晚上则经常起夜，于是我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回到床边她眼眶通红，我知道原因笑着打趣道：“快睡吧，再不睡咱家就有俩只国宝了。”她却是不肯睡，反倒扑进了我怀里，温热的泪珠大滴大滴地落在肩上，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表示我永远都会在的，许久，她因哭泣而急促的呼吸声才平静下来。

我们就这么一直抱着，直到后来我都快以为她睡着了，但她只是缓缓从我怀中坐起，“你送我回妈那儿吧……”

我只是默默的再次抱住了她“好。”

后半夜我都趴在阳台上，整张脸藏在云雾飘渺之中，自从妻子怀孕之后我就戒了烟，今天不知为何又染上了，但这次我选择了放纵。

我带着妻子回了老丈母娘家。

一路无言。

将她送进屋子后我便想离开，她似乎还想说话，我看着她欲言又止，顶着我那岳母和岳父如同看一个社会败类一样的眼神我还是转了身。

他们会照顾好她的，这也是她选择的。

出了门之后就是一条不算热闹的村巷。看着周围坐在巷边嗑瓜子的邻居们投来异样或是嫌恶的目光，我强装着平静地回到了车里。

“应该的。”“你就是这么个废物，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一个连顺产手术费都拿不出来的废物。”无数的咒骂声回荡在我的大脑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了半喘不上气。

等到缓过来些的时候我也唾弃着自己：“呵呵废物……”我默认了他们对我的看法。

一个人回了家。

明明东西一样也没有少，但是家里还是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冰冷与死寂伴我左右。

夜晚的屋内并没有开灯，月光刚好便能照到客厅，我躺在沙发上忽然想到几年前刚买下房时的情景。

那晚，我们在月光下互相拥吻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她的眼睛不算大，却刚好能把我装进去，想到这我也笑得开怀，暗自发誓，一辈子对她好。

可如今只剩我一人顾影自怜，难免伤感。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一无所有，我仿佛又回到了遇见她之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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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于一个比她更偏远的小村庄，那里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穷乡僻壤。在那里是一辈子都没有前途的，我的父母都深知这个道理，从小便教导我一定要走出去看看。

他们用尽一生的时间和精力送我走出大山，我也不负众望靠着自己的刻苦考上了市里的一所中学成为全村唯一的高中生，就当我在为未来美好生活而发散思维去想象时，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刻苦在这里不值一提，我努力至死到达的目标在这里如同垃圾一般。

我永远忘不了，班主任看向我不屑的眼神，和“好学生”们日复一日的嘲笑辱骂，仿佛我的存在脏了他们的眼睛，可我只是坐在那儿，活着……

一切的改变是她的到来。

虽然很狗血，但是她像天使般走进了我黯淡无光的生活，我们的关系一步步走近，接下来的日子就如同普通情侣一般结婚。

就是这么的普通，哈哈哈哈……

但是她不一样，她是那束光，光是美丽的温柔的，我爱她，她也爱我。

然后，她和我结婚了，是我束缚了光，我的愧疚中还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兴奋。

事业的不顺利，生活的不如意，在我看到她的瞬间都迎刃而解了，我的眼里除了她再也装不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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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都看不起我！

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就是废物。

心脏再次不堪重负传来阵痛，胸口像是被重石挤压，窒息感让我无法继续回忆，冷汗顿时浸透后衫，身体彻底不受控制的瘫倒。

其实不用想起来也挺好的，我如是这般的想到。

药瓶还在口袋里，却也不愿拿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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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焦虑症？”“对的先生，而且是重度，我想这可能和您的童年有很大的关系。”说到童年我反而平淡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有什么治疗方法吗？”我想到了我们俩婚房的首付，有些不安地问道。“采取药物治疗再配上舒适的生活环境调养，毕竟这是心理疾病我们也做不到完全康复，主要是帮助你一定程度上压下一些相关症状。”“那药的价格可不可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医生被我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也拔高不少打断了我“我们这是正经医院，药都是国家定好价的。”

离开医院的路上，我攥紧了手头那小瓶一百多的特效药，大脑不断回放着医生那句话“焦虑症会加重精神焦虑，工作会导致病情恶化，我不建议你继续上班……”

后面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因为我居然在我的心底里看见了一丝动摇，害怕疼痛是动物的天性，但是我不能，我是个人。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我把那张确诊单子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不停地问自己“你还想不想和她结婚？”“你到底爱不爱她？”

“爱！”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大街上的路人频频侧目，那种我最熟悉不过的鄙夷的目光，不过我没有在乎。可能吧。

那段时间里我装的很好，好到她也没有看出来，我在莫名失落之余也感到高兴，我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终于房子买好了，我们也结婚了我彻底拥有了她。

那段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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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抱着婴儿坐在庭院里，侧脸被月光映出一条温柔的曲线，浅色的长裙皎皎与月色相隔，但不协调的声音却一直回荡着。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女人脸上的线条开始崩坏，一滴晶莹自眼睑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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