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1

在黑暗中，她的眼里倒影着仅有的烛光，布满血丝，但亮得出奇，像是灿灿星光，尽管那人儿还在不住哽咽，单薄的身躯不时耸动。

一时不忍，捆绳子的手动作放轻了些，胸口冷不防却被人撞上，力道不大，那些人贩子打的迷药药效早就发作了，但我还是被惊得冷汗直冒，第一时间反手把人按在身下，锁住双手，感受着掌中不算剧烈地挣扎，手上不由得用上些力气。

“呜呜……”就听见，那人被捂着布的嘴里泄出几丝闷哼。

“安生点，不然待会儿有你好受的！”我语气凶狠威胁道，力道收了些，在她臀肉上轻打一下。

没想到他呜咽的声音更剧烈了，我以为是自己没用好力，嘀咕道“细皮嫩肉的，就金贵呗。”

迅速将人捆了个结实，扔上床去，说是扔，但这床上布料极少，也怕又磕着碰着，我将人轻轻放下，才去把房间中的灯打开。

回到床边，借着昏暗的电灯光亮终于看清了长相。

挺白净的脸，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忽闪，上面还沾着些晶莹水珠，光叫人看着就抓心挠肝，“别看着我了，要怪就怪你太不小心了吧。”

我叹下口气。

那药强劲，刚刚那通剧烈挣扎，应该把她最后的力气也给耗没了。我估摸着。

心一软，将她嘴里的布拿掉。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布自然也是最糙的麻布。

避免造成二次创伤，我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嘴中的束缚，拿下麻布，通红的嘴里全是摩擦破皮。

在迷药的作用下，人连合口的气力也不剩。

不过，能撑到现在才睡着，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从前我也看过别人家“讨”老婆。

我细细打量着她。

一张略显幼态的小脸低垂着，鼻尖和脸颊还散漫着粉红色水汽，半开不合的唇瓣，在涎水滋润下变得色情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

直到看见其中星星点点的血渍，这才想起给人找药，颇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着急忙慌翻起柜子，一通翻箱倒柜后，总算找到一盒。这还是上次进城时，我娘给买的，听村里人说她从前也住在城里。

烧了点水喂下药后，我也躺在了被捆得像稻草人一样的女人旁边，家里人为我“讨”了媳妇，把这屋子留给我。

屋子只有一张炕，用来作床。

熄了灯，月光透过窗帘照在床上，身旁那人缩作小团，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像村旁的那只小野猫”我不由得想到，就用当时给野猫取暖的方式，抱住了他，把体温分过去点。

她那算是单薄的身子才舒展开些。

不知她是梦到了什么，微微扬起一个笑容，嘴里也喃喃着梦话。

我靠着枕头，怎么也睡不着，思索着明天的事儿。

我们家在村里也算是比较富裕了，不愁吃。

这村啊叫做旮旯村，地如其名，就这点地，家家户户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这媳妇本来是给隔壁老刘家儿子的，是娘非求爹加了价，这才轮到我。

娘说“人小姑娘也可怜，你要好好对她啊，咳咳…”

她的病还没好，说话一句三咳，我爹去抓了好多药也没用。

“快进屋去吧，你儿子还不放心啊。”我爹给娘披上见外衣后，拍了拍我的肩，这才搀着娘进了屋。

我不喜欢村里那些人，他们总是和我爹说“你自己买的人还得供着啊……”“不听话的打服了就好……”而我爹从来都是敷衍搪塞过去，有一次甚至还和人打了起来，最后娘去把人领回家又是一顿训。

每天都有人讨老婆，每天都有人死老婆。

敲锣打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娘不让我去棚户，但她自己却经常从家里带些米饭，面汤过去，回来时总泪流满面。

有一天，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跟在娘身后一起去到了那个神秘的棚户。

当我把破木门打开的时候，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那是很多女人，栓狗的锁链系在脖子上，身上赤裸着，什么也没穿，一道道颜色深或浅的痕，烙印在身体上，残缺的皮肤引得苍蝇都站上去了。

她们看到我时，有的神情麻木，有的瑟缩不止，嘴里叫喊着“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

我捂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匆忙跑回家里，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棚户。

有时候我也在想着她们后来怎么样了。

但是某一天我就在集众的丧事儿上，见到了那些女人。

村里的孩子总说我是个怪胎，直到头顶被石头砸出一个大包子，我跑去娘那里哭喊。

但娘告诉我“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和他们不一样的，所以他们恨你，这是应该的。”

我躺在床上，注视身边那个呼吸平稳起伏着的身体，不禁又想到些小时候的事。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不然为什么总是在回忆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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