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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梦

零碎的梦

一睁眼,我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世界。

我在原地转了一圈,开始向前跑,我发现这个世界哪里都是黑色的,我找不到方向,我着急的开始原地转,想找一束光,哪怕是一个光点。

我要出去,我要回到TA身边,TA需要我。

我又开始了无尽的奔跑,可这个世界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我慢慢停下脚步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寻找出去的线索,可这里只有黑色,哪有什么线索可找。

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一道光束,我条件反射地用手去遮眼睛,耳边传来一道犀利的女声。

“真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当我听清这道女声时,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什么。

过了一会,当我觉得眼前的光不那么刺眼后缓缓松开了紧闭的手指,从指缝中观察眼前的情况,发现没有危险后将手放下。

在我看清光束下的两个人后,瞳孔猛的一缩。

光束下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在打骂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女人穿着尖头细高跟的鞋,在小孩身上一下接一下的踢着,嘴里还不停骂着“杂种”“赔钱货”“真没用”等话。

即使这样,女人仍觉得不解气,一只手抓着孩子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孩子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巴掌。

孩子始终一言不发,因为ta知道,如果ta敢开口反抗,只会迎来更厉害的毒打。

一会,光束在慢慢消失,女人的骂声也渐渐听不见了。

在看刚刚那一幕的时候,我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手握成拳垂在身侧,手指不断收紧,指甲快嵌进肉里了,我也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我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侧又亮起光束。

这一幕像是在法庭,一对父母在判决孩子的抚养权,两个人甚至为此在法庭上争吵,但争吵的点不是谁要孩子的抚养权,而是谁都不想要这个抚养权。

随着光束的再次消失,这场闹剧终于落幕。

我看着这场话剧般的演出,嘴角微微升起一点弧度,像在嘲笑自己,又像在讽刺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光束再垂下,第三幕开启。

第三幕中,一个小孩独自蹲在底下,是刚刚法庭上判决的小孩,ta好像不知道该去哪,ta已经没有家了……

这时,ta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手,ta抬眼望向手的主人。

手的主人是一个小孩,两个人年纪看着一般大,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身上虽看起来脏,但唯独那双眼睛干净明亮。

脏兮兮的小孩开口了:“你是没有家了吗?那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家吧!”刚刚法庭的话好像都被听到了……

地上的小孩盯着那双明亮的眸子,迟疑的点了点头,将手小心翼翼的搭在面前那双不干净的手上,ta不确定这是不是骗子或者人贩子,但还是愿意相信。

见状,脏兮兮的小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第三幕落,我的心情逐渐冷静下来,看着这一幕,我感觉我的身体在渐渐回暖,被抛弃的孩子找到光了……

第四幕是在医院的病房,上一幕中的两个小孩都长大了,两个人长大的过程看着很辛苦,却很幸福,可其中一个患了癌症,治不好了。

病床上的人一边笑一边说着:“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呀!”

可说完这句话,病床旁的医疗仪器发出刺耳的声音,直至仪器上没有波动,病床上的人也没了动静,笑容也永远停留。

病床旁的人趴在病床上崩溃大哭。

光束又消失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最后一幕,我摇了摇头。

“不可能!TA还没死!这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是的,这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曾经的经历,甚至连人物的脸也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可以说,里面的主角就是我,可最后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我不敢相信这一切。

我的心又开始躁动,我迫切的想找到出去的办法。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我感觉到手指上传来一股束缚感,我低头看去,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根红线,红线在缓慢向前延伸,我顺着红线延伸的方向看去。

是TA!TA还活着!

TA穿戴整齐的站在光束下,脸上透着丝丝红润,不显一点病态。

红线一直延伸到TA的手边,穿过指缝,缠绕在TA手指上。

见到TA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我用手隔空描绘着TA的脸庞。

在我抬眼对视TA的那一秒,TA突然笑了,眼睛直视着我,双手向我敞开,示意我去拥抱TA,我不敢相信,我怕这只是幻象。

“你不来抱抱我吗?”

TA开口的那一刻,我整个心理防线崩塌了。

我飞奔过去抱住TA,心里是止不住的思念,TA回抱住我,手抚在我的发顶,似在安抚,耳边回荡的是TA轻快的笑声,我已热泪盈眶。

当我抬起头想看看TA时,我发现TA在慢慢消失,我开始不知所措。

“不!不!怎么会这样!”

我很清楚,刚刚拥抱的触感不是幻觉!可为什么TA还是会消失?

“我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瞪大着眼睛,眼看着TA消失,我却无能为力,我抓不住TA。

我掩面哭泣,手指上的束缚感越来越清晰,我睁开眼看,是那根红线!

红线还没消失!

我抓着红线,想顺着红线去找TA,很久很久,直至我被红线包围。

红线也开始消失,我的心情也开始沉入底谷。

——

再次睁眼,我在病房,病床上的人还好好的躺着,心脏检测仪还在跳动。

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禁思考,拥抱的触感不像是梦,但我也在庆幸,TA还在。

病房里很静,只能听见医疗仪器和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我看着病房墙上的钟表,12:25,到了午饭时间了,我起身替TA掖好被子就走出了房门。

我出去后,下一秒,病床旁的仪器开始距离波动,大概两分钟后,仪器的显示屏上也只有直线了……

病房再次归于安静,这次只有指针走动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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