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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耳语(2)

与君言常相思

泪落花谢,与梦中人分离。

晓春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知道的,他们的感情或许不会有好的结局,但她就是想勇敢一次,万一成功了呢,万一一直走下去了呢?万一…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万一。

“我要走了…”晓春哽咽道。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簌簌落下,哥哥举起手又放下。“去吧,你值得更好的…”哥哥背对着晓春。“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晓春突然抱住哥哥的后背。哥哥的背挺得笔直。“晓春…”他们舍不得彼此。

“你等我几年好不好,先不要…先不要娶别人好不好…我…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好…如果遇见更好的,就忘了我吧。”

“不要…没人比你更好了。”

“彩礼我会挣出来的,你信我…我…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哥哥的语气坚定,那一年,他二十一岁,她二十岁。这句诺言成为他后来起早贪黑打三份工的动力。那些年他照顾我只干一份工,挣得钱够我俩平常开销,父母,姨夫姨母也会寄钱回来。其实那时候的日子并不苦,甚至可以说是滋润。

哥哥在两年前就在偷偷攒钱了。嘿嘿,我早就知道了。他的衣柜深处放了个木盒子,没有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钱,零的,整的。我有时也会偷偷往里放钱,零花钱,返回来的书钱。可惜后来被哥哥发现了,他那次很生气。“你的钱你自己留着花,不用给我知道不?那是你爸妈给你留的钱,我娶媳妇的钱我自己能挣,以后不许再往盒子里放钱了!”他一生要强。“我就是寻思…这样能快点嘛…”我有点委屈,没忍住眼泪哭了出来。哥哥蹲下身,红着眼睛看着我。“妹儿…妹儿不哭…哥错了,以后都不凶你了…”他为我轻轻擦拭着眼泪。

“我给你也做个小盒子好不?你想放钱就放那里,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那段时间时常梦魇缠身,他会说梦话。他在诉说这些年的委屈,零零散散,却又让人心疼。“妈妈…”“爸…”“晓春…”“妹儿…”他曾说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这几个人,其次是他自己。我问他为什么总要为别人活,他笑笑,说:“这样我才觉得我活着有意义。”他说即使没有大的成绩,也要不辜负自己的真心。

我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精神特别差,心里很紧张,睡觉也总会突然惊醒。梦见自己考砸了,梦见自己没学上了。哥哥坐在我的床头,轻轻的拍抚着我的肩膀。“妹儿别怕,你放心大胆考,你指定能考上…考不上也没事,哥给你兜着…”他低声耳语着。

别人都是三分运气七分努力。我是反过来的,正巧高考那年题不算太难。超了本科线二十分,全家都沸腾了。“考上啦!!!考上啦!!”“妹儿好样的!!”哥哥激动的抱着我转了个圈。那场面简直就像大丰收了,全家庆祝的。

当然,这怎么不算一种丰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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