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敢笑我,看我不给你点教训!”司空千落佯装怒意,双手成爪向林浅抓去,逮住她的咯吱窝和腰窝一怔挠,直让林浅一边笑一边连连讨饶,
“姐姐,好姐姐,饶了我吧,哎呀!饶了我吧。”林浅躲不过她的动作,被挠得眼儿沁泪,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求饶。
司空千落冷酷道:“饶了你,不可能,不叫你吃点教训都忘了谁才是姐姐!”
当即恶虎一般扑过去,两个姑娘家扑在一起笑闹作一团。
幸亏马车足够宽敞足够稳,不然还禁不住她们这么闹腾。
闹到了最后,林浅已经是钗斜鬓乱,双颊生晕,懒懒靠着案喘息,瞧见司空千落也差不多是那样,二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手腕还疼不疼?”司空千落看向林浅包得厚厚的手,敛了笑,担忧道,“从小就闷葫芦一样,受了伤连句疼也不说,雪月城那些弟子练剑累了还经常大呼小叫呢,何况是你?再怎么娇贵也不嫌的。”
方才闹的时候她就特意避开了这里,现在说起来忍不住骂道:“杀千刀的暗河!连你也不放过,日后要是有机会,我非得砍了他们的手给你报仇!”
她愤愤地捶了一下桌子,林浅想,砍他的手估计有点困难。
虽然林浅也是要去青州,但她这样慢悠悠的前进明显不是司空千落的风格,加上若是慢了萧瑟他们先出海了不好,于是林浅还是给司空千落备了一匹快马,让她先走了。
等林浅到了青州,含姜也把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大事小事整理了给林浅查看,无非就是朝廷派下来的工官和青州州牧他们见含姜油盐不进,威逼利诱搞了个全套也没用,颇有狗急跳墙的态势。
“小姐,要是再拖下去,恐怕白王会亲自下场,前三天白王的谋士带了一份奏书来见了属下,朝廷这次收官盐的动作闹得很大,闹到后面怕是对我们不利。”
含姜担忧道。
林浅翻着册子,语气慢慢悠悠:“朝廷哪一次收官盐不是声势浩大,哪一次又成了?”
“从前地方大族、世家、江湖门派占据着各地盐井盐湖,北离盐业八方归了地方,剩下两分留着给朝廷交税,若不是咱们这七八年搞了一出白盐又不断压价,抢了大半个市场,现在的北离敢说尽收官营四个字?”林浅看过了册子,含姜处理的没什么大问题,就放到了一边。
“我们过去行事的时候朝廷没少暗暗给方便,就是为了今天把羊养肥了再杀,要是白王不和暗河一起摆我一道,我也不是不能松点手,可惜了。”
林浅抬起受伤的右手,唇边泻出一丝冷笑。
“小姐打算怎么应对?”含姜皱眉,“要是朝廷来硬的,我们的处境会很被动。”
“天下贩盐的不止我们一家,你派人去联络以前的几个大盐商,把今年的产量拿出九成来低价卖给他们,剩下最好的那一份我们留着,把价钱抬到去年一两三千五百通宝的三倍以上,少赚点银子,把风险分出去,我们不亏。”
那些大盐商大多依附于各地豪强大族,一家可能不敢,但十家,二十家就不一样了,这些地头蛇可不怕朝廷会来硬的。
“再有,白王的人要是逼紧了,你就告诉他们我们要和世家们联手,他们出盐井盐湖,我们建厂产白盐,可比朝廷给的三瓜两枣多。”
“属下明白了。”含姜点头,思索着要去找哪几个同行,直到提着巨剑的阿离一身冷气突然出现,她才和林浅圈定了两三个人。
“小姐。”
阿离还是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衣角处不知怎么沾着几片小小的鱼鳞,此刻见到了林浅,那对细长的,有几分桃花眼的艳丽的眸子亮起了微弱的星光。
他步子稍快,站在林浅三步开外,俯首见礼。
林浅看着他,眼睛里有复杂情绪闪过。
“嗯,”她点点头,“含姜和我说了,这些日子在青州多亏有你,给她解决了很多麻烦。”
林浅温和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有没有多少恢复一点记忆,我好去找一找你的亲人故友。”
找就有鬼了。
林浅巴不得苏昌河他们兄弟相残。
阿离摇头,眼睛里有一丝失落滑过,“阿离没有什么想要,也无处可去,只想留在小姐身边,做小姐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