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众所周知,东伯侯家的女儿是贵女之首,不仅温柔大方、端庄大气,还弹得一手好古琴
可谁都不知道,背地里的姜知瑜,却向往着无拘无束的田间生活
想跑马时跑马,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在意贵女形象,也不用在意规矩
2.
东伯侯姜桓楚的妻子是个喜欢跑到田间玩的小诸侯家的女儿,虽然不受父亲重视,但好歹有个温柔坚韧的母亲
姜夫人的母亲哪怕入了侯府、成了伯侯夫人,但由于不受宠的原因,偷偷去田间玩耍几回并不会被发现,以至于后来的姜夫人也只是看着端庄而已
姜夫人和姜桓楚,就是在姜夫人偷偷跑去田间玩时遇见的
后来,姜桓楚主动去姜夫人的府上求娶了她
3.
姜知瑜一直都记得,小时候,母亲会带着她坐在稻田边上铺好的草席子上,一边教她弹古琴,一边看着父亲同老乡一起割稻子
她会在学会一首曲子后,和小伙伴们一起在田间奔跑,感受风经过耳边的声音
以至于她从小就知道:世间任何地方的风都不及田间的风,因为家中田间的风是清爽的、自由的、还有稻子的甜味儿
她还会在父亲疲惫时,拿着母亲亲手缝的帕子给他擦汗——虽然最后帕子被父亲塞进了怀里
幼时的姜知瑜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脸红,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是爱拿走母亲的帕子,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帕子第二天就被洗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洗帕子母亲就起来晚
她只知道,每次在田边学会一首曲子后,只要拿着母亲逢的手帕去给父亲擦汗,第二天母亲肯定起不来
然后她就有更多地时间玩闹,练琴之事就可以抛在脑后,最后经历父亲求情、母亲把她拘在家里这样的流程后,把琴练会
这种快乐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五岁,因为小挂件(划掉)弟弟姜文焕出生了
姜知瑜的生活不再是去田间玩耍,而是学习、带着弟弟去田间玩(划掉)、回来玩(划掉)带弟弟
3.
八岁那年,姜知瑜听说南伯侯的女儿不仅长了一副明媚张扬的好样貌,还文武双全,甚至还说要成为大将军
不知骑马射箭为何种感觉的小姜知瑜,竟也生了学习的心思,甚至也想像她一样
于是她跑到父亲面前问:“爹爹,为什么南伯侯家的女儿可以骑马射箭,我不可以?”
姜桓楚惊讶的看向身娇体软的女儿:“你确定想学?”
他以为,她会和她母亲一样,对骑射功夫没兴趣
“想!”
姜知瑜在得了父亲的准许后,开始学骑马、学射箭
但或许是天赋不在此,以至于她学了两年,学的依旧勉勉强强
4.
十岁那年,诸侯秋猎
她知道自己的射箭功夫不好,也不跟着他们去林子里,就带着自己的小马驹在外边溜达
可偏偏,父母辈的恩怨情仇延续到了下一代,导致姜知瑜从马上摔了下来
幸好马驹不是很高,她只是额头上摔了个大包、擦破了点儿皮、受了惊吓、烧了三天
但自那以后,她自己也有了些心理阴影,只口不提骑马射箭之事了
5.
十五那年,及笄过后,大王下令,让各地适龄的贵女入京
姜知瑜没什么感觉,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国势趋微的王室为了控制日渐强大的诸侯,势必要联姻,而她是东伯侯唯一的女儿,是唯一的人选
6.
入京后,姜知瑜认识到了那个从小听到大的南伯侯之女鄂靖宁,看着她为了梦去求、去赌
她想:像这样张扬明媚的女子,活该她在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可是鄂靖宁说:“你也不差的。”
“我知道。”
因着西伯侯和北伯侯没有女儿,所以来京的贵女中,两人的地位是最高的,所以两人每人独享一座大院子
两个人的院子又是挨着的,所以经常串门
姜知瑜也是没想到,她们居然会对彼此的生活产生好奇
一说起家乡,姜知瑜眉飞色舞的,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与欢乐,说得最多的就是一家人在田间的生活
父亲和百姓一起在田间割稻子,母亲在坝上铺上凉席,手把手教她古琴
稻香味随风而来,真是好闻极了
7.
“噗通!”
鄂靖宁迅速起身拿起剑,紧盯着门口,大喝一声:“谁?出来!”
殷受窘迫的推开了院门,红着脸、低着头进入了姜知瑜的视线
鄂靖宁满脸复杂:“你们王室子弟,都爱偷听吗?”
8.
这是姜知瑜第三次见到殷受
第一次是在城门前,不同于大王子的儒雅温润,他是高大威猛的,偏黑的肤色、棱角分明的面庞、充满力量的身材,似乎都在昭示着他常年混迹军营
那时候她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望着他,打量过后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错,日后是个好生养的
可能是她的毫不避讳地目光太过炽热,以至于吸引了殷受的注意
当两人的目光相撞后,姜知瑜呆愣一瞬后迅速发现那人眼中的笑意
她不争气的红了脸,迅速缩回了马车里,以至于忽略了那人逐渐控制不住地笑容
后来听鄂靖宁说,虽然自己和殷受有共同话题,但因为刚见面时、他那突然扭曲的表情让自己以为二王子可能不大聪明
第二次是在商王为了迎接她们这些贵女而办的宴会上,地位使然,也有故意为之的可能性,鄂靖宁坐在了大王子的正对面,姜知瑜坐在了殷受对面
商王的偏心、哥哥的冷漠,让她皱起了眉头
她突然设想到:若是自己弟弟爹不疼娘不爱,宛如无情无爱的孤独神仙一般在人间行走……
到最后,自己先受不了了,不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心疼,对他的关注度也高了不少
9.
“我……那个……你……你……”
看着面前这个说话磕磕巴巴、肤色黑里透红、眼神飘忽不定的男人,姜知瑜眼底满是惊奇
这人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种面庞锐利、不得宠爱的大将军,不应该是敏感自卑的吗?怎么这么……羞涩呢?
“他想问你,你愿意嫁给他吗?”
措不及防地姜知瑜:“啊?”
手足无措地殷受:“?”不是说亲口说出来才有诚意吗?
10.
上巳节,京都郊外
许多青年男女结伴踏青,泼水相戏
落在人群最后的两人并肩而行,任由衣袖纠缠在一起,无意间地对视后又迅速错开
“殿下你……”
“知知你……”
“你先说。”
“你先说。”
姜知瑜深呼了一口气,顶着红透的脸颊,忍着羞涩,坚定地看着殷受:“殿下,你若是心有所属,我绝不纠缠,我去……”
“我是心有所属,但那个人是你啊,你不是知道嘛?”
到底是第一次谈恋爱,毛头小子不知道要解释,只知道闷头去做
“那你和鄂郡主是?”姜知瑜小心翼翼地问
殷受有些难堪地垂下了眼眸,停了一会儿还是轻声张口解释:“我不受宠,但在军营里有些威望,碍了有些人的路,如果我主动求取,定亲之事怕是得拖个百八十年。”
不重视,不得宠,哪怕有些威望又如何
受宠的大王子不成婚,他的婚事自然也得压着
“我知道大哥喜欢鄂郡主,所以故意和她走得近,让他产生危机感,主动去求父王成亲。”
“那她如何?你知道的,她想入闻太师麾下。”姜知瑜焦急地往前走了几步,凑到男孩面前
殷受张了张嘴,眼中的歉意涌现,最后才道:“是我对不起她。”
11.
再次见到鄂靖宁,是在半年后的年宴上
自打定了亲,那兄弟俩就跟约定好了似的,一个把人接到宫里住,一个跑到宫外住,就连出去游玩的日子都错开
这使得小姐妹俩长达半年未见
两人一同走在宫道上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事儿和你没关系。”鄂靖宁笑意盈盈地拉着姜知瑜的手,“我反倒为你开心,能遇到一个为了你费尽心机的人。”
姜知瑜认真地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怨二王子?我记得你是想入闻太师麾下的。”
“怨倒是有。不过现在,我是要谢谢他的。”鄂靖宁笑眯眯地同她讲,“也许我之前的想法并不能改变什么。”
12.
少女看着男人握着手里的荷包,虽羞红了脸颊,却也不曾移开目光,只坚定地看着他:“我听说海边有蚌,可生蚌珠,此去南海,可否为我带回来一些?若是有夜明珠就更好了,可以放置在婚房内。”
殷受一听,猛得抬头,眼中的欣喜如同烈日般灼热,叫她升起了一股暖意
“一定,等我。”
13.
“知知,你说,我投身军旅,是对还是错?”
姜知瑜看着夫君心情低落地看着太子宫的方向,心里也不好受
这几年,殷受在军中的威望愈来愈高,立他为太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大王子,哦不,是太子,和寿王府的联系愈发的少了,甚至姜知瑜与鄂靖宁的联系都断了
她知道,估计是太子,开始提防寿王府了
--作者搜的一下就出来了--
作者星离雨散,出自李白的《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意思是比喻在一起的人纷纷别离了
作者这章有点难写,墨迹了一个多月才整出来,希望能补全姜王后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