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日
殷嬛早早地起了床,在太子宫等着父王母妃起身
一如既往,她先看到的是她爹
“你母亲还未起,你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吧。”
殷启瞟了殷嬛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跪坐在团铺上,闭目养神
还是一如往日,殷嬛先偷摸翻了个白眼,然后才规规矩矩的说:“父王,你看能不能每天腾出来一下午的时间,让我去质子营训练?”
殷启皱眉,不赞同地看着她:“虽说组建质子营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你,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丧心病狂吧?”
殷嬛:?
“知道你天天和我母妃‘丧心病狂’,但你也不能满脑子都是丧心病狂的事儿吧?”
殷启无辜望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每天都在处理政务。”
殷嬛撇嘴:“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我不是不想同意。”
殷启苦笑
“我是怕你叔父,借着你的名义来实现他的小心思。”
殷嬛还小,殷嬛不解:“叔父能有什么小心思?”
这位天潢贵胄望向殿外,漆黑的双眸变得深不可测:“他的小心思,可多了去了。”
良久,才听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所以,我才更应该去质子营。”
男人饶有兴趣的看向小姑娘:“为何?”
“有句话说的好:一切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一切能用权力实现的小心思都不叫小心思。”
“质子营,聚集了八百诸侯之子,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受家里看重的孩子被送进去了?若真有一天那些孩子被王叔控制了,父王觉得,王叔可以有多大实现小心思的权力?”
“你是说,他会控制那些孩子来要挟王侯?”太子爷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谁知殷嬛学者他的样子,无辜望天:“谁知道呢。”
殷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就凭你?跟大人比心眼?”
“那确实比不了,但是我胜在有自知之明呀——我知道我家里人会护着我的。”殷嬛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我这也不算毫无优势吧?”
殷启顿了顿,想起南伯侯对她的无底线偏爱,笑了起来:“也是,南伯侯总归会护着你的。”
“你不会护着我?”殷嬛睁着那双和太子妃异常相似的双眸,无辜的看着殷启
殷启直接移开了眼睛:“大人的事小孩少问。”
2·
午时,太子宫内殿
“母妃,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再歇会儿?”殷嬛跪在床榻边,一下一下的给太子妃鄂靖宁捶腿
鄂靖宁那双温柔的柳叶眼盛满了笑意,温柔细语的问:“听你父王说你想把下午腾出来,去质子营跟着那群质子们训练?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
“我是大商王姬,武艺一定要是最强的!说不定在王叔那里我可以学到更多!”
殷嬛骄傲的撅起了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放光、语气心疼的扑进母亲怀里
“而且母妃,就连外祖父都说‘四大伯侯之子中唯独北伯侯次子崇应彪不受父亲重视’,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鄂靖宁温柔的顺着女儿柔顺的长发,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就送点东西过去,让人多给他点儿。”
“母亲~”
“嬛儿,要有耐心。”鄂靖宁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手搂着女儿,一手轻抚她的头发,柔软的唇凑到小巧的耳朵旁边,轻声说,“其实训狼和训鸟是一样的,都需要耐心和眼力见儿。”
殷嬛渴望的看向母亲:“娘亲教我!”
3·
正乾宫寝殿
帝乙靠坐在帝王专属的那把椅子上,静静地听着下面的人汇报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随她去就是了。”帝乙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就是一位悠闲的老人
4·
“从前,你上午与闻家的书言一同学习礼乐,下午去勤政殿听奏;若是要把下午腾出来,只怕你再也不能如这般轻松了。”
鄂靖宁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来回晃动着,站在身后的殷启柔情似水的看着妻子,不动声色地控制着秋千
殷嬛习惯性的忽略老爹,跪坐在团蒲上,认真的和母妃商量:“母妃大可放心,女儿心中有数。昨日和祖父说了后,祖父也不曾说什么,倒是提起了西伯侯。”
“西伯侯?何事?”
殷嬛没说话,默默低头喝起了水,她知道:这是他爹的主场
果然,殷启停住了秋千,从身后搂住了妻子,柔声告诉她:“父王有意让西伯侯教嬛儿卜卦之道,与叔父比干一同教嬛儿祭祀。”
“可这么说来,嬛儿的时间就更挤不开了。”鄂靖宁皱起了漂亮的眉头,“而且这么多课程,嬛儿得多累啊。”
“她是大商王姬,应该的。”
5·
西伯侯姬昌,终身卜之卦无误也,心系百姓,重视食粮,乃仁慈之士
帝乙十四年,因病无法入都,长子伯邑考代其入都,与大祭司比干同为师,授吾以诗书,授吾以卜术
——《熹壬自传·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