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慕言若正凝神描摹着一幅女子及笄图。画中,少女身着华美锦衣,面庞上虽有娇羞却无丝毫胆怯,她被众人环绕,姿态从容,犹如真正的公主般光彩照人。
见她到来,慕言若笑意盈眸,轻轻牵起她的手走近那幅画卷。他指着画中人,语气中满是怀旧之情:“你看,这是我为你画的。记得吗?当年你的及笄礼盛况空前,即便我反复描摹,仍觉笔下难以尽现你当时的风华绝代。”
宁愿强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轻声道:“老爷无需如此感怀昔日与春娘的情分。毕竟,当年我的及笄礼上,您带着春娘登门,意欲与我结为兄妹。若非当时老祖宗将您唤走,如今的我,恐怕早已改口唤您一声‘兄长’了。”
慕言若停下手中继续描摹的画,将画卷起收入自己的箱子里,语气中带着无奈说:“年少无知,还望夫人莫要将当年的事儿,放在心上。”
宁愿握了握手,随即又松开,也对啊,当时上京城多少女子带着怜悯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她?后面发生的种种让她在上京城彻底透明,明明是丞相夫人,却无一人肯下拜贴。
宁愿换上得体的笑容说:“我明白。”
慕言若突然问:“听闻以安被歹人拐了?夫人这几日怎么如此安静?”
宁愿眉头一皱,掌心已然泣了很多冷汗可还是强颜欢笑说:“以安是瑞王的妻子,我相信瑞王会找回我的女儿。”
慕言若莫名其妙质问说:“是吗?可是上次我的人好像看到夫人带着以安往南城那方向去了。”
宁愿回:“我从未离开过府,何来去南城?”
慕言若的目光淬了毒一般质问说:“愿儿,你这样可是会害死我们的。我对以安还不好吗?她想嫁王爷我就让她嫁,我甚至还帮她怀上孩子。”
宁愿抬起一双眸子,有些怨毒的看着慕言若:“你对以安好?慕言若你将以安当牲口一样栓着,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想过要对以安去母留子吗?”
“以安可是你的亲女儿啊!慕言若你恩将仇报,不仁不义,你强娶臣妻,你不得好死。”
慕言若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过去的那些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宁愿冷笑说:“你杀我父母,辱我兄长,就连我那可怜的阿姐也被你送去了远在天边的北城,如今你又要杀我女儿,我恨死你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会去爱你?”
慕言若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宁愿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与悲凉:“你当真可笑至极。为了彻底掌控我,你竟让整个上京城的官夫人与小姐无人敢向我递上拜帖。我的女儿,年仅六岁便被你送往偏远之地抚养,一年到头难见几面。尚未及笄,便被迫嫁予那与南昭郡主关系暧昧不明的瑞王。如今,你甚至还要夺走她的性命。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