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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当天,天空飘着细雨。
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多,除了袁女士、老陆、侯雯元以及几个几十年的老邻居,还有时团的七位成员。
唯独少了明月外婆最疼爱的外孙女。
袁女士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她趴在石碑上,哭得撕心裂肺。老陆眼睛红肿,上前搀扶起几近晕厥的妻子。
老陆妈也不希望你拖垮身子。
老陆起来吧,我们去接女儿回家。
一提到陆芜,袁女士哭得更加伤心了,口齿不清地絮叨了许多。
她担心,如果女儿知道自己没有通知她外婆去世的消息,一定会责怪自己。
在一旁帮忙撑伞的刘耀文,赤红着眼睛强忍着泪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他刚想拿出来挂断,却看到来电人是甜姐。难不成,是陆芜出现了什么意外?
刚一接通,甜姐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耀文,小舞不见了!”
可刚一抬眸,他瞳孔猛缩。
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这里,隔着一条石板路,遥遥地望向这边。
刘耀文“……她来了。”
陆芜神情木然,面容憔悴,因为长时间的失眠导致眼下浮起一片青黑色的印记。原本红润饱满的嘴唇变得干瘪,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无情的雨水浸透了她原本就单薄的衣衫,紧紧地贴附在肌肤上,使得身形显得更加瘦弱,几乎只剩下骨架。
陆芜……姥姥,我来晚了。
跑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不慎扭到了脚踝,陆芜一瘸一拐地朝着那边走去。
听到女儿那熟悉而颤抖的声音,只是一瞬,袁女士的眼中有了光芒,随即,她带着复杂的情绪抱着女儿失声痛哭。
袁女士是妈妈不好……没有照顾好姥姥。
袁女士妈妈……再也没有妈妈了。
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可能哭不出来。然而,当陆芜听见妈妈那句“没有妈妈”时,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防线被瞬间击溃,积蓄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化作了悲怆的哭声。
在场的人都被眼前这幅场景深深触动,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悄然抹去滑落的泪水。
哭到最后,陆芜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头昏脑涨,四肢麻木不仁,胸口也像被重物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葬礼结束后,刘耀文不顾陆芜的挣扎,强行抱起她塞进车里,紧紧扣好安全带。
一直到外婆的家,她只是瘫软在座椅上,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已经不是家了。
刘耀文找出红花油,倒进手心里搓热覆上她的脚踝,揉着红肿淤青。
就像,她之前对他那般。
陆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她的语气分明很轻,但却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袁女士我……我……
袁女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女儿解释。她深知女儿的性子,不论发生什么变故,她都会坚持前来见外婆最后一面。
然而,想到女儿脆弱不堪的样子,她又实在不忍心让她再次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
这时,刘耀文动作一顿,却突然开口。
刘耀文是我让阿姨别告诉你的。
刘耀文你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受任何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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