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楚其实是不太懂得林孝埈对短道速滑的热爱。
在她的理解里，这无非是对爱好的执着和对职业的尊重。
直到今天他倔强的上场。
偌大的冰场里面人声鼎沸，她裹着林孝埈从领队那里特意要来的羽绒服，站在工作人员后面，口袋里还装着体温计，显示着林孝埈上场前的温度。
38°C
再高的温度也盖不住他急切的心。
这是林孝埈第一次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比赛，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盯着他，是满心期待还是不怀好意，这不好说。
唯一确定的就是双手缩在袖子里攥紧的初楚，她皱着眉紧张地垫着脚朝场内看。
“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个金牌……”
“这状态……难呀……”
两个来自新上任的教练组工作人员一边叹着气一边抱着臂指指点点。
初楚听见两人的对话顿时无语起来，斜了两眼暗暗在心里骂了两句晦气。
“安全下冰，安全下冰，安全下冰！”
双手合十，悄悄许愿。
放轻松，不过是一场普通比赛而已。
但当林孝埈捂着心脏喘着粗气退场的时候，还是真的慌了心神。
身体状况欠佳，荒唐的裁判输错圈导致两圈冲刺。
“离谱，什么草台班子……”
林孝埈捂着胸口走到了镜头拍不到的后台，坐在长凳上弯着腰。
初楚也小跑着跟过去。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让一下谢谢～”
穿过人群，终于到了他身边。
“你难受吗？”初楚蹲在他面前，担忧地扶着他的胳膊，“要不要叫医护？”
林孝埈没有回答，还是咬着牙重重地呼吸。
向前探探身子，伸手解开了他的头盔带子，摘下来。
“还好吗？”初楚顺手理了理他的刘海，“要不要喝点饮料？”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正在颤抖。
林孝埈摘下护目镜，抬头看向她。
似乎是刚刚跑得太匆忙，在气温那么低的场馆里居然渗出了汗。
他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
又抬起手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头，“别害怕～”
初楚放下心来，摸摸被戳的额头，“我……你没事就好……”
站起来坐到他身边，头盔护目镜手套一一收拾好。
“我一会去跟领队说，你明天不来了。”
“为什么？”林孝埈缓过来一些，身体靠在后面的墙上。
“你状态不行，不能比赛。”
“我很好啊……”他侧着头看向初楚。
“你很好吗？”初楚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它受得了吗？”
自觉理亏，林孝埈又用手试了下自己的心跳。
“可是……我等了很久……”
初楚依然摇头，“不行。”
听到这样坚决的语气，他有一种想要反驳的冲动。
“为什么不行？我的身体我能做主。”别扭地不去看她。
“你这样比赛很危险，拼上性命值得吗？”
“值得。”几乎没有思考。
初楚歪头看他，他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眼神落寞又倔强。
头转回来，“这次要听我的。”
“你只是助理……”仿佛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出了这一句话。
他自己也慌了一下，可是话都说出去了又收不回来，眼睛往那边瞟。
收拾装备的手突然停下，不知是不是太敏感，初楚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心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也没去看他，只愣了一下就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我只是助理……也有职责保护你的健康。”她说的声音很小，也掩饰不住那一点低落。
可是就这一点也被林孝埈捕捉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自觉地向前探探身子。
“你也没说错……”她摇摇头。
“我听你的，明天不来了。”
他伸手想要去碰初楚的胳膊，却被提前感知到了，初楚侧了下身躲开。
“嗯。”她站起来。
“你去哪？”林孝埈抬起头眼神跟随着她。
“去找领队，我还在工作。”听不出一丝语气。
“你，别这样……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初楚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他一个人还在原地。
抓了抓头发，“哎西，我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她逐渐消失在人群的身影。
暗自叹气，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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