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教

浴室水声不断，沈穆在里面洗澡。温热的水顺着头发往下流，睫毛上沾了密密的水珠。水顺着腰腹往下流去，勾勒出精窄的肌肉线条，肌肉并不夸张，有着这个年龄独有的青涩。

沈穆擦干了头发，穿上睡衣出了浴室。这个时候再看，他白天的锋芒全收了起来，看起来……还有点乖?

到了客厅，沈海坐在沙发上，见沈穆来了，急忙迎上去，问道:“要不要给你请个家教？”

沈穆无语。

“我不要家教，天天听老头子唠叨，烦死了。”

“不是年龄大的，是个小伙子，听说还是你们学校的，成绩全年级前五呢。”

沈穆:“……”

“哦，知道了，随便你。”听到这句话，沈海瞬间喜笑颜开。

“明天早上他应该就到了，你准备一下。”

“知道了，别唠叨了 。”沈穆扔下这句话就回房间了。

躺到床上，一阵疲惫席卷而来来。那个困扰沈穆一年的噩梦又来了。

梦中，几个人围着沈穆，笑着问他:“哎呀，这不是我们学校的那个关系户吗？没想到呀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被校领导退学啊。”梦中的他，竟然怯弱地站在墙角，要是在现实，他早就抡起拳头上去干架了。可是在梦里，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怎么都动不了。

每到这时候，他就会从梦中惊醒，像从一盆冷水中惊醒，额头冷汗直冒。

沈穆低声骂了一句，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他又坠入了梦中。

第二天早上，沈穆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了卧室，把沈海吓了一跳。

“哎，你这怎么搞的，等会怎么见家教啊？”沈海担忧道。

“……”

“有颜料吗？我遮一下。”沈穆面无表情地说。

沈海:“……”

讲个笑话，遮瑕用颜料。

“我给你拿遮瑕霜。”沈海对自己家儿子感到无语。

“胡姨，把你的遮瑕霜拿来给小穆用一下。”

胡姨是沈家的佣人，在沈家有七年了。对他们一直忠心耿耿，人老实，话不多。但是却相当顾家，沈穆有时候也会把她当妈看待。

涂了遮瑕霜后，沈穆的脸色明显好多了。他的肤色本来就白，涂上去也不突兀，反而很协调。

饭桌上是简单的油条和豆浆，父子俩一边聊一边吃，说是聊天，基本上都是沈海在说，沈穆只是偶尔回几句。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移到了哪位神秘家教身上。

“小穆啊，在家教面前，你可要注意言行啊。”

“哦。”

“在家教面前有点教养，别再整什么幺蛾子。”

“哦。”

统一的批发回复，非常符合沈穆的人设:人狠话不多。打人纯靠物理攻击，拳拳重击，主打的就是一个人打不死就行。因为战斗力爆表，所以他基本上不打人。

但是在学校里疯传的“以一打五”真的是一场误会:他本来好好走在巷子里，本来是想散散心，可有五个不知死活的傻子来堵他。看他长的像大少爷，就想抢点值钱的东西拿去卖钱。沈穆本来不想打，但忍受不了那几个人的嘲讽:“怎么，不敢和老子打？害怕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套出来。”

沈穆本来想给点东西就完事，就把手腕上那块七八百块的表摘了下来，心里想就全当给点施舍，可那几个傻子还觉得他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就想在他身上翻，沈穆实在受不了了，一人给了三拳，但没承想把人打成了重伤。

后来他的“壮举”被路过的人拍下并报了警，沈穆坐在警车上生无可恋，心想自己就不应该来散步的。

在警局里，沈穆在审讯室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好好走在路上，他们来打我，我是自卫。”

后来，那几个傻子不负众望的被警察扣下，进去关了几天。

其他混混听说这件事后，没一个敢来招惹沈穆了。

但是更可怜的是沈海，给人家赔了几万的医药费，还被他们的家属骂怎么教育儿子的，这个无所畏惧的商业巨头现在正在被骂的狗血淋头，想想就好笑。

沈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在这是，几声有礼貌的“咚咚咚”在门外响起，父子两个都知道，那位神秘家教就要来了。